父母亲都是那种最正统不过的人,根本不能接受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这样的事实。所以当年那件事发生后,虽然他们也帮着他寻找出路,但到底是伤心透了,这才回到老家去住。
眼不见心不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希望华容都受到教训改过来。
两位老人都是知识分子,当然知道这不是病,可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特别是华母,这些年她除了不停地看这方面的书,还一直在自我谴责的路上。
她不明白是自己怀孕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还是小时候对华容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呢。
答案当然是无解,华容的成长环境正常且普通,身边也没有这类人,他更没有被当成女孩子娇生惯养过。相反的,他从小就被教育成一个有当担的男人。这只能说,是他的身体先天就有了问题。
熬了这么多年,就在要对他放弃了的时候,他竟然打电话说要带一个女人回家过年,华容根本不会想到,接到电话的那一晚,老夫妻抱头痛哭。
蓝心柔有儿子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只要她是个女人。
可是还是出了差错,过年那天老夫妻在家足足等了一天,还是没把人给等回来。虽然华容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不能回来,但太敷衍了,俩个人怕再发生什么变故这才赶过来。
现在虽然看到儿子受伤了,但这个叫蓝心柔的女人在他身边忙里忙外,俩个老人终于放下心来。
华母觉得,这些年没今天这么舒心过。
她非要留在医院里陪着儿子,华容不让,最后一商量,决定提前出院。
蓝心柔去问医生的意见,刚好遇到了白景誉。
他穿着白大衣,站在走廊的窗户那里,大部分的脸都是逆着光的,只看到一个布着浅浅胡茬棱角分明的下巴。
听到了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蓝心柔上前一步,对他微微笑着点头。
“白院长,您怎么在这里?”
他冷淡的眸子从她身上滑过,然后继续看着外面。
蓝心柔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挠挠头,她想要越过他往前走。
刚走过他身边,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回来。”
她脚跟黏在地上不敢走了,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耳语,“有事吗?”
还有事吗?这都几天了,她大概都忘了他这个人存在了。
白景誉心里酸的厉害,要是真能有她天天陪着,他倒情愿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见他一直不说话,蓝心柔只好主动说:“华容要出院,我去问问甘医生,看看有什么要注意的。”
她说完,白景誉还是沉默。
“那个,我先走了。”
白景誉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蓝心柔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想到了那天他用这手……
脸腾的就红了,她赶紧把那些绮念甩出脑子。用略发颤的声音说:“还有什么事吗?”
“那天我没做安全措施。”
蓝心柔慢半拍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脸更红了。
她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没,没事,我是安全期。”
作为医生,他严肃专业的告诉她,“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保证,你好好注意着。”
“注意什么?”
白景誉用力捏了她一下,算是对她的粗线条的惩罚。
“你说呢?”
“我……”
她打了个嗝,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意外总是会发生的,比如睿睿。
她有些后怕,不会这次也中奖吧?
看着她白了脸,白景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