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顾琴沁入府的时候,易无鸢就已经吩咐管家喊大夫,这个时候大夫已经到达府中。领着身后的两个婢女,易无鸢不发一言的将大夫引到清和园。
许皖年已经将顾琴沁抱到床上,亲自守在顾琴沁的床边。脸上的神情,是易无鸢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
心中没有来由的一疼,易无鸢抿着唇,将大夫带入房中,
“许皖年,大夫来了,让大夫看看吧!”
许皖年这才让开位置,但眼神丝毫没有离开顾琴沁的脸上。
不忍再看下去,易无鸢先行去了厨房,借故要给顾琴沁熬药。这可吓坏了一厨房的奴才,堂堂公主,岂有帮一个平民熬药的道理。自然是什么活儿也不敢让易无鸢做,丫鬟们只是让易无鸢在一旁坐着。
没过多久,清和园的婢女走了过来,将大夫开的方子也捡了过来,让厨房熬出药汁。
易无鸢坐在一旁,看着厨房里的人忙忙碌碌的,直到把药熬好。易无鸢将药接了过去,亲自给顾琴沁送去。
如果易无鸢知道她此时前去会看到如此的画面,那她定然是不会亲自前去的。
奈何我们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易无鸢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琴沁哀哀切切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皖年,皖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好了,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清缓舒和的男音,不需要听的太清楚,易无鸢也知道是许皖年的声音。
“别走。”似是太过激动,顾琴沁的声音高扬几分,
“不要走。其实,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真的。嫁入薄家,并非我所愿,负情于你亦非我所愿。我只是一女子,很多事情皆是无能为力。这些年来,我在薄家的日子过的更是不好。”
“好与不好,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不是么?”
“我知道,你怪我,也怨我。但是皖年,你知道么。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常常念着你的名字,哪怕是看着薄光,我想的念着,都是你。因为这个,薄光经常打我。如今,我已经被薄家休弃,顾家我也回不去了。”说起自己的惨痛遭遇,顾琴沁止不住泪流满面。
眼泪飘落到她的声音里,将往日清婉幽柔的嗓音打湿,醉成了一片凄迷的哀婉,
“也许是报应吧,是报应。”
“别说了。”许皖年的声音顿了一顿,
“如果真的无处可去,就先留在这里吧。”
“那我们呢?”顾琴沁再问。
许皖年并没有再吭声,只是听的脚步声碎碎响起。忽然叮叮当当的一番声响,易无鸢赶忙走过去,走到门口。径直的看到顾琴沁从床上跌下,许皖年正将她抱在怀中。
梨花春带雨的娇柔的模样,楚楚可怜。连易无鸢看着都觉得不忍,何况是许皖年。
把汤药端进去,易无鸢忍着溢满在眸底的泪水,将药放到桌子上,朝着两人笑了笑,
“药好了,趁热喝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逃离一般,踱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