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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给我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过来,也不问我是否需要。这只是在自我感动,与给狼披层羊皮并无不同。”
“如果你认为自己很了解,为什么没有发觉,我是个并不善于接受对方馈赠的人。”
“也就是说。”
燕羽衣的语气逐渐冰冷,面部轮廓也不再柔软,质问道:“即便我站在你面前,在你眼里的,也只是你擅自用意念组成的燕羽衣而已。”
“自始至终,我都以自己是燕羽衣为荣。”
“因为燕羽衣这个名扬天下的名字,并非什么燕氏给予的光环所得,而是我本身的辛勤便该配得上当世第一的称号。”
青年横跨半步,紧逼而上,直勾勾地盯着严渡的眼睛。
他的声音清越洪亮,带着不可撼动的自信与坚定:“不是你舍弃这个名字,我才能得到‘燕羽衣’,而是你配不上‘燕羽衣’这个三个字。”
“如果严渡这个名字就是你为自己谋划的未来,那么我们便不再是兄弟。”
燕羽衣没有去替他人左右人生的想法,自然也极少试图去理解对方的行为。但严渡是他的兄长,是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将在他的庇佑下的血脉相连。
那些所谓的独善其身,无可奈何,都无法成为他说服自己,与兄长保持步调的原因。
他简直是受够了严渡那副,自己永远是受害者的态度。
若论中伤,谁没有做过妥协,难道只有他严渡才更凄惨吗。
多少世家子弟被埋没于朝堂纷争,家族纷争,能够从中突出重围的不过了了。
燕羽衣莫名地想笑,但不知从何笑起:“为什么非得改造一个根本不可能被你感染的人呢。”
“不觉得很可悲吗。”
“还是说,看着我对你露出崇拜的表情,你才会感到自己好像已经赢过洲楚许多人,有凌驾于权利的可能。”
“我只是个普通人。”
燕羽衣一字一句,语气含着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颤抖。
“并不是你向谁炫耀权势的工具。”
“普通人?”严渡并未被燕羽衣这近乎于剖白的挑衅刺中,反而捡起他语句中的字眼,提问道:“你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名下钱庄田产年入千万两的普通人吗?萧骋这两年花在你身上的数目也不在九位之下。”
“小羽,我没有资格,你也是。”
男人将酒坛放在廊下的木几中,从屋内拿了水盆与帕子,仔细擦拭每一处淤泥。
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的缝隙棱角,动作简单缓慢,明明这是个谁做都很寻常的姿势,但他却处处透露出优雅与矜贵。
燕羽衣的句句尖锐讽刺并没刺痛他,反倒显得燕羽衣自己像是气急败坏。
他略阖眼,无声的叹气。
或许自己永远学不会兄长那副难以看穿的云淡风轻,就算他站在他面前,都好像是在演独角戏。
没有回应,不,他根本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