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亭心头发滞,一时之间竟也顾不上君臣有别,还是像从前一样,伸手扣住萧墨渊的手腕。
他眉心紧锁,带着粗茧的手指顺着萧墨渊手臂上的黑色纹路一路向上滑动。
“怎么会这样?”
便是见惯大场面的叶长亭看到这一幕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
“可有找到下毒的人?”
“你为何始终没有告诉我?”
“若是你肯告诉我,有我武侯府帮忙,总好过你一个人承担。”
叶长亭赫然抬头,剑眉紧拧,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墨渊。
因为紧张,他的面色略有些苍白,便是不再说话,嘴唇依旧有些轻微地哆嗦,浑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镇定。
这可是宸王!
是他叶长亭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竟不知萧墨渊什么时候中了千机引。
这么多年,萧墨渊一声不吭地承担着一切,心中该作何感想呢?
无数复杂的情绪同时涌上叶长亭的脑海,他失了分寸,没了往日里的克己复礼,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些:“萧墨渊,你说话啊!”
萧墨渊眼角轻挑,忽然抽出手臂,视线越过叶长亭,看向暖房。
叶晚萧躬着身子,手里拿了块点心,正逗小团子玩。
听到叶长亭的声音,她锁着黛眉侧过头,下意识探出身子往这边瞧。
萧墨渊和叶晚萧的视线不偏不倚对在一处。
他垂下手臂,丝滑的绸缎顺着胳膊落下,遮挡住皮肤上那一条乌黑的痕迹。
萧墨渊背过双手,扯动唇角,含笑对叶晚萧点点头。
对面的女人垂下眼皮,重新看向小团子,不停晃动手里的糕点逗小家伙玩,可余光却时不时地往这边瞧。
萧墨渊上前关上窗杦,掀起眼皮看向叶长亭。
他呼吸还很急促,隔着长袍,心口起起伏伏,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墨渊,俨然一副非要他给个说法的模样。
萧墨渊无奈长叹,摇了摇头:“师兄,如今你可是武侯府的当家之人,平日里外面多少人都畏你惧你,说你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若是被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不知会如何议论呢。”
叶长亭也觉不妥,退了两步,抱拳行礼:“王爷,是我失礼了。王爷的事情,岂是我能关心的。”
听出叶长亭言语中的不满,萧墨渊摆摆手:“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扯着衣袖整理一番,大步走到桌旁坐定。
萧墨渊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送到叶长亭面前,自己端着另一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见叶长亭还气鼓鼓地站着不肯落座,萧墨渊轻摇了摇头:“外人都道武侯府大公子英俊潇洒,行事张弛有度,我怎么瞧着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行事鲁莽,丝毫不会瞻前顾后?”
“都这岁数,掌管武侯府这么久,怎生还和个孩子一样?说生气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