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好伸手去搂抱住柳衣,宽厚的手臂在他的腰背处搂紧,一边有些惶恐不安。心里焦急,开口问她。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哭个不停,有什么委屈你现在并跟我说出来。我能改的一定改,能补偿的立刻补偿,不要再哭了,行吗?你,你别再继续哭了,哭坏了身体怎么办?别哭,我,我便给你一个惊喜。”
萧缜也知道自己的言行举止,此刻显得也是有一些滑稽。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美人在怀,泫然欲泣,泪流不止,饶是以他萧缜曾经的冷血心肠,也抑制不住的心里蔓延出来的,想要替柳衣解决一切烦恼的心思。
柳衣被他僵硬的话逗得心里一乐,分明眼角还带着泪花,嘴角却有些向上的弧度。
她娇嗔着轻拍一下萧缜的肩膀,有些没好气,
“惯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出来哄人,我到要看看,你堂堂萧家五爷,在房里养病,吃穿都是送进这里来的,都未曾出去过几次,要从哪儿给我翻出什么惊喜来。”
柳衣没有说允还是不允,但现在的神情态度,却代表了一切的意思,
萧缜喜上心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时之间也顾不得手上还带着些伤,直接在被子里一捞,将一个奶娃娃大变了出来,
柳衣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阔别了几日的乖女儿,陡然从萧缜的被窝里被他抱了出来,
小丫头乖乖巧巧的,在被子里藏了许久也一点没乱动,知道自己被父亲安排了要紧事,也或者只是单纯为了那一顿汤果,总之十分老实,老实到几乎在暖乎乎的被窝里,昏昏欲睡了过去。
这时候突然抱出来,小花儿先是努力的睁开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了自己的爹爹,又看见了自己好久未见到过的娘亲,心里实在是高兴,伸出手指,嘴里不太清晰的喊着娘亲,但眼皮却一眨一眨,一下比一下沉重,继而又昏睡了过去。
柳衣被吓了一跳,她看着自己闭上眼安详睡得甜蜜的女儿,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萧缜,见他得意洋洋的嘴脸,忍不住在他没受伤的地方又锤了一拳,
“你这人,这样大的事情也不提前告诉我,什么时候将花儿接来的,竟然还说服了我母亲,萧缜,你可真是有能力啊!”
柳衣怕吵醒了孩子,低着嗓子偷偷说话,她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刚刚才在萧缜这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惊,现在便想要找回场子来了。
这一下没刻意收力,落下的地方却也还是小心避开了伤处,萧缜装模作样的抱着睡着的花儿龇牙咧嘴,好像被揍得不轻的样子,但顺手轻轻将花儿放到了软榻内,防止她不小心滚落。
然后顺手一捞,就将还坐在床边的柳衣给拽到了身上,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铺上,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安静下来,静的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声,花儿在侧头可见的地方安静的睡着,小小一只,软乎乎的躺在一边,可爱又惹人怜惜。
萧缜有些不满柳衣的注意被自己的女儿吸引过去,皱了皱眉头将柳衣的头颅往下压了压,咫尺距离,萧缜几乎闻得到柳衣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
这股不知道用什么香料带出来的香味,却比刚刚拥抱住的时候更加浓墨重彩起来,萧缜几乎沉醉在这股味道之中,不再掩饰自己希冀的情绪,抬手扣住了柳衣的肩头,同她轻柔的靠在一起,他等了太久,也紧张了太久,在靠近的时候仍旧不肯有一丝放松。
呼吸带出的热气在两人凑近的时候蔓延扩散,这样真切的依靠从前从未有过,萧缜只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都在滚烫发热,搂着柳衣的手臂也是越来越紧,直到柳衣对这场太过直白的对视,灼热的目光烫到她不堪重负,在他的怀抱里发出轻微的一声呼唤,却又是偷着两人拉扯的间隙,从喉中泄出来的轻浅的控诉。
她的脸羞红的无以复加,试图拉拽起床上的薄被捂住脸颊,却被萧缜不讲道理的阻止。
他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执拗又放任不羁,柳衣只感觉自己的羞耻心都在彼此无言中有些酸涩,被他转圜在沉浸的拥抱中一个不落,避无可避。
最后实在难以面对萧缜的目光,柳衣抵挡不住对方越来越强大的气势,强硬的将头扭到一边,几乎埋到被挤开的枕头里,萧缜这才闷闷的停下来,只是手替她理了理二人胡闹中弄乱的发丝。
他有些艰涩的对着柳衣脸上害羞蒸腾起来的颜色,却又坚持着一声不吭的样子轻笑,旁边还有花儿躺着,自然没有太过大声的笑出声,只是看她羞赧,仍旧有趣的紧。
萧缜一边笑,一边将头埋进了柳衣的肩颈,五感也被柳衣带着花香的发丝淹没,他有些夸张的嗅着这股鲜花的芬芳,一边凑近了柳衣的脖颈,在那洁白的颈侧,落下一个又一个清浅的触及。
男人亲了亲柳衣的耳垂,在她耳边意味深长的开口,
“今日的话你要是答应,之后再要反悔,可没这么容易了。”
柳衣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了面前男人眼中似乎有着情意连绵,一双眼睛仿佛看着自己挚爱的爱人,如此的模样,便让柳衣的话化作一道哽咽,泄在了喉头变作了一声低哑的叹息。
她气愤的从枕头里抬起头来,伸手捏住萧缜的脸颊往外拉扯。
“萧大将军真是好大的脸面,好厚的脸皮,先是偷偷将自己女儿接来,挟天子以令诸侯暂且不提,现在竟然也是玩上了兵法权谋,这叫什么,围魏救赵还是声东击西?”
萧缜被她气鼓鼓还压低声音的模样逗得发乐,也坐起来跟柳衣凑的极近,用轻柔暧昧的语调在她耳边回答,
“如何算得上是阴谋诡计呢?我对夫人,只能算是真情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