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被作为证据呈给宣德帝后,宣德帝十分愤怒,当即派人包围了晋王府,将晋王捉拿归案。
晋王因此次事件再一次被下入了刑部大牢。
尚书右仆射崔缇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十分震惊,不顾天色昏暗,当即便行色匆匆地赶到了刑部大牢。
因此事牵涉甚广,关系重大,宣德帝已下令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便是崔缇,也只能被人堵在刑部大牢之外。
正在此时,牢中负责看守晋王的狱卒行色匆匆,十分惊恐的出来,对守门的狱卒道:“大事不好了,晋王殿下方才在牢中咳血不止,疑似中毒,烦请速将此事告知郑尚书。”
崔缇在旁边听到这话,神色大骇,瞪大双眸道:“你说什么?晋王殿下咳血了?你们还不速去请太医来替他诊治,若是晋王的身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守门的狱卒听此面色也是惊慌不已,对他旁边的人吩咐了几声,忙迈开大步去寻刑部尚书。
未几,刑部的郑尚书便带着一位郎中出现在了牢狱门口,见崔缇横在门口,刑部尚书正想劝退他,可转念一想,很快改变了主意。
眼下晋王虽已被下入牢狱,且此次证据充足,瞧着晋王似乎再无翻身之地……
但此次突厥公主遇害的案子还未经过终审,晋王也好,崔缇也罢,二人在朝中经营多年,好歹也有些根基,不到最后一刻,人都不能得罪死。刑部尚书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若是此时牢狱里的晋王真有个什么好歹,届时担责的必然是自己。
眼下正好崔缇在此,倒不如让他与自己一同进去。
想了想,郑尚书便邀崔缇与他一道进去。
崔缇求之不得,连忙应承。
一众人等入了刑部大牢,远远的便看见晋王瘫倒在铺着干草的牢中捂着肚腹,满头大汗,疼得直打滚,唇间还时不时溢出几声痛苦的低吟。
看起来,情况十分不妙。
崔缇看到晋王这般模样,呼喊一声:“晋王殿下。”
随后,崔缇连忙催促跟在刑部尚书身后的那个郎中,“你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些进去替晋王殿下诊治。”
郎中抹了抹额头的汗,待那狱卒打开刑部的大门,他便连忙进去替晋王把起了脉。
那郎中的右手把着晋王的脉,把了半晌,脸色越来越黑,最后他诚惶诚恐地在崔缇和郑尚书的面前跪下,“郑尚书,崔仆射。这晋王殿下身中奇毒,毒已入骨,某实在无能为力,还是尽快请宫中的御医们来为他诊治吧。”
崔缇闻言后,面色变得极沉。
崔家乃是晋王的母家,他们崔氏这一系的荣辱全部系了在晋王身上。届时若是晋王能够成功上位,荣登大宝,那他崔氏一族在南秦第一世家的第一位将无人撼动,届时那王氏比起他们崔氏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晋王绝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落败。
否则他们崔氏这么多年付出的人力、物力、财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崔缇忙向刑部尚书道:“郑尚书,此事十分蹊跷,晋王殿下刚刚入狱便身中奇毒,显然是有人要害他灭口。此次突厥公主被杀之事也甚是蹊跷,当时晋王压根没有参加宫宴……郑尚书在刑部任职这么多年,想必诸如此类的案件见得不少,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此事奏请陛下,速让御医来替晋王殿下诊治。”
刑部尚书点了点头道:“此事崔仆射不必担忧,臣立刻进宫,将此事奏请陛下。另外,臣会派几个郎中先尽全力,将晋王殿下的毒素稳定住。”
崔缇点了点头,向刑部尚书道谢了几声,随后便阴沉着脸出去。
上一次的风波才刚刚过去,这一次晋王又被卷入了这么大的事情当中。
崔缇咬了咬牙,神情十分愤恨,真是可怜他一大把年纪却还要为这些事情奔波操劳。
思索半晌,崔缇对自己的亲信道:“你速去查一查这些日子晋王可有什么异常,事无巨细,务必要及时向我禀报。”
那位亲信点头,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崔缇回了梁国公府后,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不住的来回踱步。
未过多久,崔缇听到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他连忙回头朝门口迎去,正好见自己的亲信进来,忙道:“怎样,事情可有什么眉目了?”
“主上,这几日晋王殿下并无什么异常。自上次的事情之后晋王殿下便一直呆在府中,哪儿都没去,可谓是低调至极。要说唯一的异常便是晋王最近新得了个姬妾,百般恩宠,十分稀罕。”
“姬妾?”崔缇下意识的皱眉。
“那姬妾本是平康坊的一名红人,前几日晋王殿下才替她赎了身,纳入府中。”
崔缇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袖袍一挥道:“真是荒唐!圣上明明下了禁令。他明面上大门不出,暗地里却去逛窑坊,是真不怕被人知道他阳奉阴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