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城墙营房。
守卫城墙的是前义和团的兵,他们从反贼流寇混到了官方雇佣兵,后来又被人打为反贼,蛰伏这许多年之后,摇身一变,又成了革命新军。
负责城墙防务。
兵头陈博眼神阴鸷的听着手下汇报。
“小道士进城了,根据咱们的线人说,他就是茅山弟子,目前正在港口寻找渡船,似乎想要出海。”
陈博点头道:“好!前段时间大哥带人去茅山拜山,竟然失踪不见,其中必是茅山搞鬼!那石坚生性倨傲狷狂,说不得我大哥已经遭了毒手。”
“上峰居然要我们以大局为重,真是笑话,我有枪有人,岂会怕了他茅山?”
陈博把驳壳枪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今天就拿一个茅山道士还以颜色!”
手下李六皱眉道:“师兄,茅山道士都会道法,一般人恐怕拿不住他。况且我们负责金陵南门防务,管理治安。要是这小道士无声无息的死在城里,以石坚那护短的性子,怕不是能把金陵翻个底朝天。”
“嗯,这却不得不防。”
陈博手指扣着桌面,沉思起来。
他手下虽然有枪,可耐不住石坚搞斩首行动啊,当今灵幻界,谁不知道雷电法王的名头?真要疯起来,恐怕没人能挡得住。
半晌,陈博眼睛一亮,起身道:“他不是想要出海吗?我们就给他一条船!”
李六问道:“师兄有何妙计?”
陈博笑道:“去征用一个商船,我们带上门中好手,伪装成商人埋伏,等出了金陵,再袭杀之,如此一来,就是石坚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李六摇头道:“茅山弟子有符箓护身,只要召来魂魄,就能知道谁害了他,不妥。”
陈博拿起驳壳枪道:“我等化妆易容,只用枪来杀他,不使神打之术,纵他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李六眼皮跳的厉害,总觉得不太好,“师兄,我们负责城中治安,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陈博哈哈一笑,指了指外面血淋淋的街道:“这还维护个屁的治安?况且只出去三两天而已,不碍事的。”
李六见劝不住,叹了口气,“师兄……”
“不用再说了,这仇我非报不可!”
陈博目光犀利,往外叫一声:“来人,准备船只!”
……
天色昏暗,码头上人影稀疏,大多人白天都不敢出门,更遑论晚上了。
梁办是不怕的,照常做着自已的生意。
他身量极高,足足一米九,一直都是船工,练了一身腱子肉,背上还绑了一把大砍刀,谁敢找他麻烦,那是嫌自已命长。
说来也凄惨,梁办刚攒钱娶了个媳妇,就闹了革命,新媳妇就遭流弹打死。
梁办虽然生气,但也没办法,兵荒马乱的,他也不知道找谁报仇。
但也有好消息,他的大船是向满人租的,现在城里的满人都死绝了,这大船自然就归他了,这可是海船,造价不菲,搁以前,他两辈子也买不起。
梁办觉得自已得了便宜,不但发了财,还死了老婆,他每天驾着船,专门替人拉尸体,因为死人多,所以大把大把挣钱。
假以时日,等世道安顿下来,娶一个富家小姐也不是不行。
而今天却是接了一个大活,有老板出重金,要他把一具尸体运到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