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在广灵刚刚待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先是东虏入侵,接着又是王之臣来滋扰,若不是援军及时来到,说不定魏源早已经自刎谢罪了。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魏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人生在世,须得无愧于心,否则的话,便是死,也会满腹怨言。
当务之急,却是找到恩人,好生感谢。
然而,一炷香之后,城头卫卒却带来了一个怪异的消息:“大人,城门外来了一群流民,他们请求入城休整”。
魏源皱起眉头,“不准,如今流民、流匪实在难以区分,万一流寇乔装入城,我岂不是引狼入室?官军呢?官军现在何处?”
“大人,援军不见踪影”
魏源颇为讶异:“这是何道理?”
大明虽然文贵武贱,可是对方毕竟救了广灵城,于情于理,魏源都不会为难与他,却不知此人为何避而不见。
难道说,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候,城外传来一阵喧哗。
魏源大怒:“何人在外喧哗?”
小校迟疑道:“大人,这群边民不肯散去,他们还说我们忘恩负义”。
“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刁民”,说罢,魏源便来到城楼。
王腾打马在前,嘴里道:“烦请诸位军爷通秉一声,便说我等有紧急军情禀告”。
“呸,就你们,也有军情?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腾不喜不怒,道:“广灵城的安危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一炷香之后,如果诸位还是这般态度,我们绝不滋扰,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军卒不屑:“老子是吓大的吗?”
魏源又气又恼:“问问他,到底有何军情,若是敢欺瞒朝廷,再治他个死罪!”
“诺!”
“城下这厮,我且问你,到底有何军情,快快速速道来,若是敢胡吹大气,需知朝廷法度可饶不了你”
王腾身边,黄虎早已经气炸了肺,“偌大的朝廷,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辈,怪不得东虏年年劫掠,年年得手,王兄弟,既然他们不识抬举,我们何必在此受气?等到他们吃了苦头就知道我们的好处了”。
王腾摇了摇头,道:“流寇刚刚退去,我们就来叫门,这确实有些仓促,怪不得他们”。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我上去与他们细说吧”
马武等人大惊失色:“王兄弟,万万不可,朝廷这帮混账杀良冒功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何必冒险?”
“咱们兄弟身无余财,要想安身立命,还得靠城里的这位呀”
“吃苦也好,受累也罢,咱们兄弟何时分开过?王兄弟,你若上城,我便陪你上城!”
黄虎态度坚决,王腾只好应下,“也罢,一会儿到了城头听我号令”。
黄虎正色道:“那是自然,王兄弟放心,我绝不会坏事”。
王腾微微颌首,此时,他翻身下马,朗声喝道:“我知道诸位的顾虑,既然如此,我愿意入城详谈,不知可好?”
“只你一人?”
黄虎没好气地说道:“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