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诺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严城,严城因为刚才贺峰唐突的举动,对贺峰颇有微词,他皱眉摇头。宋依诺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贺峰的人品,她点头,道:“可以,贺先生想说什么?”
贺峰看了严城一眼,他说:“请他回避一下吧。”
“宋总……”严城觉得贺峰要他回避,就显得居心叵测了。他跟在沈存希身边多年,见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担心宋依诺太单纯,被贺峰骗了。
宋依诺摇了摇头,示意严城先出去。这里是她的地盘,她相信贺峰不会乱来。刚才贺峰举动虽然唐突,但是她却在他眼里看到了追忆,他应该只是认错人了,并不是有意要对她做什么。
“宋总,我就在门外。”严城还是出去了,这话不仅是对宋依诺说的,也是对贺峰说的。他要敢乱来,他就在门外,绝对会让他好看。
会议室门开了又合,宋依诺尴尬道:“贺先生,严大哥是性情中人。”
“他是沈存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沈存希愿意将他调来给你用,不仅是重视你,也是信任他,我明白的。”贺峰淡淡道。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贺峰,没想到他连严城是沈存希的助手的事都知道。
贺峰看着她,女孩微微瞪圆了眼睛,看起来可爱极了,他轻笑起来,“严城是沈存希的秘书,这不是秘密,我记得有报纸上报道过,如果在商场看见严城,那么沈存希一定就在不远处,他是沈存希的标志。”
宋依诺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贺峰愣愣地盯着她的笑靥,真是越看越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宋小姐,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
“我已经猜到了。”宋依诺笑道,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不小心撞到他,他看见她的时候,那样子像见了鬼似的。再加上他刚才要摸她的脸时,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应该是错把她当成了那个女人。
“你很聪明。”贺峰赞赏道。
“不是聪明,而是常识,如果我认为您在猥琐,您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这番话了。”宋依诺俏皮道。
贺峰摇头失笑,“昨天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那两位嚼舌根的职员,已经受到了严肃的惩罚,至于我夫人对你的侮辱,我在这里慎重向你道歉。家教不严,是我之过。”
贺峰说完,他站起来郑重的向宋依诺鞠了个躬。豆吗肠血。
宋依诺慌不迭地站起来,她没想到贺峰致歉的方式这么厚重,她根本承受不起,她急道:“贺先生,您快别这样,我承受不起,更何况贺夫人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贺峰是个敢作敢当的真男儿,夫人所犯的错,也是他的错,他说:“不管怎样,你在我的地盘上受到侮辱,都是我待客不周。”
“您太客气了,坐吧,您除了向我道歉,应该还有话要说吧。”宋依诺道。
两人重新坐下来,贺峰看着她,问道:“宋小姐,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吗?”宋依诺指了指自己,见贺峰点头,她才苦笑道:“不瞒您说,其实我是孤儿。”
“孤儿?”贺峰诧异地看着她。
“对,我三岁的时候被外婆收养,后来她得了重病,就把我送去宋家,在宋家长大,我一直以为我是宋家的孩子,后来才知道我不是。前段时间业之峰的董总回国,我以为她是我的生母,但是因缘际会,我得知我并不是董总的亲生女儿。”
贺峰没想到她的身世这么曲折,他不否认他派人调查过宋依诺,所得到的消息是她是宋振业与董仪璇的女儿。她不说,他还不知道原来她是孤儿。
“抱歉。”贺峰歉疚地看着她,他无意戳她的痛处。
宋依诺自嘲的笑了笑,“又不是您丢弃了我,您不用和我说抱歉。”
贺峰一愣,随即失笑,她还能开玩笑,看来情绪上没有多大的问题。他说:“你真的和我的故人很像,我看见你,就常常想起她。”
“真的这么像吗?”宋依诺好奇的问道。
贺峰点了点头,他从西装内衬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照片,递到宋依诺面前。宋依诺接过去,照片里的是贺峰与一个女人,他们都很年轻,女人看着镜头笑得灿烂,让她惊奇的是女人与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里震颤极了,她抬头望着贺峰,她忽然想起贺东辰曾经也说过,她与他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她声音轻颤,问道:“贺先生,这位是……”
“我的前妻淑惠,算起来,她离开贺家已经26年了,我通过许多渠道找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一点踪影。”贺峰谈起前妻,容颜苍桑了几分。
宋依诺低头看着照片,她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与她长得这么像,她说:“只要这个人存在过,又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贺峰苦涩的闭上眼睛,他说:“淑惠告诉我,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她失踪后,我去过她所说的孤儿院,但是孤儿院的院长说不认识淑惠,没有这么一个人,她连名字都是假的。”
宋依诺震惊地看着他,“名字怎么会是假的?”
“这个问题我问了我自己26年,名字怎么会是假的,她和我说了那么多话,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贺峰往日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魄,此刻却只是一个困在回忆里的苍桑男人。
宋依诺没想到贺峰还有这样一段痛断肝肠的回忆,一时间,竟觉得他不是坐在审判席上严肃凌厉、给人定罪的审判官,而是一个被情所伤的男人,她顿时觉得他亲切了许多,她说:“也许她并不想撒谎骗你,而是有不能说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