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启唇,粲然一笑:“郡主,有人可证我的清白。”
她顿了顿,不待她答,又径直说道:“刑部侍郎,苏宛苏大人,那日与我同出陆府,出府之前,陆永还活的好好的呐。”
“而后,我便被抓去了燕王府,囚禁至今。”
“两个证人,皆可为我举证。”
陆衍怔了片刻,旋即反应过来,面含愠色:
“难怪那厮又要将宅子换了回来,还整日敲敲打打,修修缮缮,原是打算金屋藏娇,藏的还是你?”
陆温自觉理亏,咬了咬唇,将头埋了下去:
“阿兄,这件事……说来话长。”
陆衍大为火光,拧起眉头,冷声怒斥:
“你好大的胆子,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了么?竟没羞没臊的眼,巴巴的去给他做了妾?”
对谢行湛大婚一事,他心知肚明,陛下将其婚约取消,这厮不顾圣上阻拦,又纳一良妾之事,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只是没料想,那赐婚的官女是她,那强纳的良妾,也是她。
自己这条命,这双腿,虽是拜他所赐,也因他之故,才得好转,才能重拾尊严。
为着贺一贺他之大喜,还天南地北的寻了一双合欢鸳鸯来,放进了他新掘的莲池里。
今儿却告诉他,这双鸳鸯,贺的是自家妹子的喜?
陆温悔不当初,鼻子又是一酸,两行清泪滚滚而下,抽抽噎噎的,拉着他的袖袍不撒手,自也不敢驳。
陆衍的泼天怒焰,被她的眼泪浇灭了大半,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叹,将她拦在身后。
“郡主,请回吧,本侯自会去陛下面前请罪。”
“你!”乌时璟气势汹汹的来找她的麻烦,却被陆衍憋的火冒三丈,进退两难。
她难道不知,南朝的郡主成了北朝的官女,是陛下旨意?
她难道不知,这桩屠灭官员大案,是另有隐情?
可偏偏,人证物证俱全,就是判她斩首也使得,她又怎能不好好把握这一次的机会,打压陆衍,夺取青龙部的兵权?
她抬眸,将视线挪回陆温身上,唇角噙了道凉凉的笑意:
“听闻,玉容坊是你的产业?”
陆温抬眼。
乌时璟淡淡一笑:“玉容坊的姑娘们,倒真是个忠贞的,为了护你,竟争着抢着,要认这屠戮满门的死罪呢。”
俗语道: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捏了她的弱点,万事可就由不得她了。
陆温心头一紧:“她们被你关进了刑部?”
她眉梢微挑:“还算聪明。”
陆温回过头,顺从的跪下,眉眼低垂。
“郡主,我跟您走。”
乌时璟高高在上,一声令下:“将她拿下。”
陆衍挡在她的身前,眉眼森然,气势冷冽,握着柳叶飞刀,指节已然泛白。
“我说了,要擒她,先杀我。”
乌时璟不耐烦的扬了扬下巴:“怎么,我不过是捉一个在逃犯,就是一时失手,杀了她也未尝不可。”
“定南侯,即便我真的杀了她,你会反么?你敢反么?”
陆温迅速整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