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句苦求不得的“夫君”二字,他的心跳如擂鼓阵阵,浑身都发着烫。
她认认真真的解了他的衣祍,然后将他的双手,双脚,齐齐用牛皮绳索捆缚着床头两侧,打了死结。
“今日,我来侍奉夫君,好不好?”
“好。”他嗓音颤栗,眼眸几近迷离。
她柔声在他耳畔呼着热气,尾音湿润又黏糊:
“夫君,合卺酒,我要喝合卺酒。”
揽月阁的那一夜,她也撒着娇,想与他共饮一杯合卺酒,却被他冷冷拒绝,叫她反手喂了一株冷蔷。
谢行湛自然无有不应。
她举着两只玉杯过来,斟了满满一杯水酒,靠在他的颈侧,红艳艳的唇轻启。
“我想……与夫君,添些风月之中的情趣。”
她洒下的合欢红粉,荡起层层酒浪。
谢行湛的眼睫微微一颤。
“好。”
她俯身,将酒杯递了过去。
要喝吗?
而喝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预想得到。
见他不动,她又娇娇柔柔的贴蹭着他,柔靡的舌尖舔了舔他的喉骨,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蛊惑。
“昭雪哥哥,你不想与云儿,共赴人世间最大的极乐吗?”
谢行湛仰着细长的颈,喉结攒动,在她的指引下,饮下那杯酒。
他味觉已失,因而那杯合欢散的滋味如何,他并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此刻的药性,是先前的数倍,他的意识逐渐消融,只剩腹中一块横冲直撞的热流,一次又一次的开始折磨他。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顺从。
她认认真真的为他解了衣袍,柔声道:“外头有很多女人,随便谁,都可以解了你的毒。”
他不因她的算计而痛苦,反而因这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
殷红的血泪,再次顺着眼睑流淌而出。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发出痛苦的哀求,只是紧紧阖着双眸,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收起他的泪水,捡起他早已破碎的尊严。
“你怎么能……”
他话语未尽,只是笑了起来,神情迷惘:“爱,就只有痛吗?”
她可以恨他,讨厌他,甚至杀了他,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给他下药,为什么要用别的女人来羞辱他。
陆温怔怔的望着他淌着血泪的眼睛,心如针刺,沉闷如死。
她想抱他,安慰他,告诉他,她也和他一样痛。
可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上前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我这样的一个人,薄情寡义,虚伪无能,淫荡下贱,只会辜负别人的真心。”
“我对你很不好,你那么辛苦,那么痛,我都知道。”
她顿了顿,嗓音微微哽咽:“所以,不要爱我了,好好爱自己,可以吗?”
她捧着他的面颊,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触碰着他,面颊贴着面颊,一点点拭去他的血泪。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