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默,良久的沉默。
她轻咳一声,再再再再一次打破沉默:“什么时辰了。”
他微微松开了些,却仍旧双手环抱着她,托着她的腰肢,使她不会坠下去。
“卯时。”
“殿下……疼吗?”
陆温顿了顿,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她这几个月,因盲眼,失了内力,沦落村落,日日风餐露宿,粗糙惯了,受伤也算频繁。
只是碰了一下,连个印子都未落下。
这位娇生惯养的殿下,额头却留下了一道红通通的淤痕。
他这才回过神,连忙检查她额头上的痕迹,见其仍旧轻盈如白雪,才松了一口气。
他胡乱揉了揉额前的发丝:“有一点点。”
陆温道:“闭眼,殿下。”
他下意识听从她的指令,闭了眼,而后温暖又柔和的手掌,轻轻按上他的额头。
紧接着,是清清凉凉的膏体,被她用指尖揉开,再用指腹,缓慢摩挲成圈,极轻柔的包裹着他的伤处。
他受不住,低低喘了一声:“狸儿……别……”
这会让他想起他中了蛇毒,与她同坐同卧的那几个日夜。
太要命了,这太要命了。
但他没有半分不悦,甚至没有力气推开她,抑或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陆温也意识到了什么,将冰凉的瓷瓶放入宋兰亭手中,抿了抿唇:
“殿下自己敷……可以么?”
宋兰亭点点头,脑子懵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又连忙摇摇头:
“狸儿……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为自己敷药,敷的还是额头,又非什么奇奇怪怪的器官,眼神坚定,不染一分欲念,毫无一丝旖旎。
他为什么将本身很正常的事情,描述的好像很不正常啊?
不正常的,一直都是自己……
陆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了摸宋兰亭的头,站在他身后,用修长的指尖滑入他的发丝,一点点梳理开来。
而后为他束发,绾发。
“殿下,灯笼,好像不见了。”
她蓦然抬眼,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