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不动许多愁,欲语泪先流。
另一边,孟呦呦搀扶着杨剑泽老人慢慢上楼梯,她们的房间安排在了国营宾馆的三楼,需要花上一点时间才能走上去。
两人走到了二楼楼梯口的平台处,孟呦呦提议稍微休息一会再继续往上走,老人也同意了。
她们待在二楼楼梯口休息过程中,楼梯上方有一个中年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下来。
就在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小男孩怀里抱着的一个黑色圆柱状的东西像是没拿稳,突然就掉了下来,“咚”的一声,在地毯上一连滚出了数米远的距离。
孟呦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上挽着的一条削瘦胳膊猛地挣脱了她的束缚,直直朝着地面上滚动的黑色不明物体扑了过去。
孟呦呦大惊失色,吓得连忙伸手去拽身体重心失衡、几乎下一秒就要顺着动势滚下楼梯的老人。
人好歹还是被她拉住了,孟呦呦心有余悸。
旁边站着的一老一少也是被眼前的这副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小男孩更是当场就哇地哭了出来。
中年女人反应过来之后,骂骂咧咧的开了口:“有病吧,把我宝贝孙子都吓到了,没见过暖手瓶啊?至于这么激动吗?”
孟呦呦看着面前扑在地上,还在试图用着身体部位死死捂住那个黑色暖水瓶的老人,鼻头蓦地一酸。
这个年代的人们冬天里常常会找一个厚实的盐水瓶,里面灌上热水,瓶身再套上一个自家织的毛线套,就成了每家每户最常见的冬季暖手用品。
可是孟呦呦知道杨爷爷把他身下的东西当成了什么?
……
霍青山敲了敲孟呦呦的房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要吃饭了吗?”孟呦呦问。
“还没有,让我进去?”
“啊?”,孟呦呦伸出脑袋在走廊外来回张望了两下,表情犹疑,“这不方便吧?要是被人看见了会不会以为我俩是在公费旅行,影响不太好。”
霍青山笑:“我找你说正事呢,你想到哪里去了?”
紧接着又补充道:“要不你跟我出来,我俩到大厅聊也行。”
男人眼尾尚未散去的笑意还裹着些玩味。
好你个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昂?!
你最好能一直这样。
向你学习。
孟呦呦霍地将门敞开,转身就往房间里走,丢下一句:“请进!”
屋里有暖气,在里面待着好好的,她才不要出去呢!
霍青山跟着进了房间。
孟呦呦将椅子摆正,抬手示意:“霍营长请坐。”
她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两人之间间隔一张茶桌的距离。
孟呦呦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询问道:“霍营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嘴角还挂着标准的浅笑。
霍青山坐下后当真一刻不缓地聊起了公事:“杨爷爷的父母和弟弟都已经相继去世了,他的妹妹民政部的人还没联系到。”
孟呦呦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片刻后缓缓开口:“其实……其实我觉得杨爷爷心里也早有准备,毕竟是曾经扛过枪、上过战场的人,见过了那么多生死之事,心理没那么脆弱,我们直接告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