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今夜,
她摸出底下的那只纸蝴蝶,上面的字迹清峻飘逸,并非是其它那些信件上娟秀的“明月公主敬启”。
“我曾想摆脱我背负一样东西的宿命,厌极倦极,左思右想,唯一死了之。”
匣子虽小,却很重,那把挂在上面的锁也很重,其中的精密并非此时借烛光便能用肉眼看清的。
“母亲……”
背负一样东西的宿命。
沾了的雨水的门框湿滑,商绒扶在其上的手支撑不住,她不敢置信般,后退两步。
也是因此,宫内宫外那些有关她身世的谣言,才一直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还是穿过月洞门,踩着雨水走到那寝殿石阶底下,俯身行礼:“公主,可是打扰了您休息?”
而是——“只许簌簌看的秘密”。
这两样都不是她的东西。
商绒扶在门框上的手指蜷缩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商绒问。
那时,她对他这样说。
坐起身,内殿里的灯已燃了半盏,少年仍没回来。
“我一定要在梦石登上太子位前,将她带出宫。”
她伸手触摸那个冰凉的黄金匣子,其上镌刻的图腾神秘而复杂,再将那个鲁班锁拿起来,商绒在灯下细细地看。
——
“我觉得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这里,睡觉枕着它们,我会觉得很安心。”
殿外隐约的动静令她一瞬警惕起来,匆忙将匣子与鲁班锁重新锁入榻里的暗格,她赤足下床,掀帘出去。
“皇伯父为何忽然撤换侍卫?”
末了,还画了一个笑脸。
什么?
“陛下下了旨,撤换纯灵宫的侍卫,听说往后,咱们纯灵宫的守卫都由凌霄卫轮换当值。”
细微的雨珠坠在折竹浓密的眼睫,这般晦暗的光线里,他的神情被遮掩干净:“权力,是会推着一个人走的。”
这十四年,母亲从未与皇伯父见过一面。
她心中不宁,拥着被子坐了一会儿,想起那两个傀儡娃娃,白日里她担心鹤紫发觉那些不属于宫中的物件,便将它们都锁到了她床榻的暗格里。
鹤紫在殿外闻声便推门,外头风雨不止,声势渐大,鹤紫的裙袂与发髻皆被雨水漂湿,在门槛外躬身唤:“公主。”
匣子上有一把锁,她从未见过那样的锁。
“鹤紫。”
母亲竟要冒雨缀夜入宫请来这样一道旨意?
这会儿再无心睡眠,商绒起身扶灯,走到自己的榻前去,掀开被褥,推开底下的暗格。
商绒听清他的声音,才恍惚地,视线落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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