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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刚来不久的鲜卑太守只见过江仇三次,却对他有不少耳闻。这个叫江仇的县令出自东平望族江氏,不过只是个旁支。他得了一位告老的鲜卑官员"推举"为官,一到任上,就十分会钻研。
这么多年来,他每年的考绩都是中上,堪堪只到留任的地步,赋税却是从来没少交过。
平6是中等县城,因为地处要道,商路通畅,倒比不少大县还要富些。江仇在这里七八年,留任了两期,已经弄的平6人人怨声载道,无人敢违抗他。
无奈此人的民望不怎么样,官声却很好。大魏没有俸禄,这种上下都会"孝敬",每年的赋税收的都不少的"能吏"得了不少大人的青眼。而且这个很会"扯虎皮做大旗",即使为恶,也都有理有据,抓不出什么错出来。
听到江仇的客套话,这鲜卑太守也只是撇了撇嘴角。
"何必叨扰这些乡绅族老,本官前来,是为了公事……"
江仇心里咯噔一下。
"前些日子,有个孩子往本官的太守府送了一封状纸,本官刚刚命主簿收录,那孩子却在本官准备开堂询问之前失踪了。"
这个姓"若干"的鲜卑太守意有所指地看着江仇。
"依那状纸所言,他的寡母被关进了牢中,只不过三天就已经传出死讯,尸体却没有被大人送出来。不知此事可……"
"大人!此事确实如此。那张家寡妇在狱中突得急症,暴毙而亡,下官找了郎中来看,说是这是一种会蔓延开来的烈病,建议下官将这尸首和她的衣服用物全部烧掉,下官担心疫病蔓延,就依言将那犯妇的尸首给烧了,灰烬找个地方给埋了,确保不会被野狗什么刨了去,又传到人的身上……"
江仇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说来惭愧,死无全尸这种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下官也是出于好意,才一直没有说明原因。"
妈的,要不是从几位大人那里知道这姓若干的新任太守来头极大,他才懒得和他啰嗦!
等他把张斌那兔崽子抓回来,一定将他的皮给扒了!居然还敢去太守府告状!
去地下告吧!
若干太守捻了捻胡须,没有做声。
他没想到这个县令这么狡猾,竟然还编造出这么一个没法子求证的谎言。
挫骨扬灰,毁尸灭迹,手段这般残忍,还不知道那寡妇在狱中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江县令,本官听闻……"
"大人!大人!"
一个皂吏在议事堂外不停的高声喧闹着。
‘干得好,再这么问下去就要针锋相对了!’
江仇在心中夸了一句那皂吏机灵,向太守讨了个饶。
"下官有公事要办,请……"
"无妨,既是公事,本官听听也无妨。"
那太守站着没动,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个。
"这……"
"大人!大人!大人!急事啊!不好啦!"皂吏不知里面是什么客,只在外面叫唤。
"既有急事,你便说来!"
那太守突然喊了一嗓子。
江仇却不知道这太守这么出人意外的吼了一嗓子,脸色顿时大变。
那外面的皂吏没听清楚里面是谁在喊,立刻叫道:
"大人,你叫我们带回来那人,他说他叫‘花木兰’!大人,怀朔的那位花木兰啊!"
花木兰。
怀朔的花木兰。
那太守心中一个咯噔,扭头往江仇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