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的臭脚是真味儿啊。
陈含玉皱眉念出令签上的统领名字。
“千户阮铁枪?!”
不必高声,自有传语之人。
很快便有将领小跑上前。
陈含玉所唤名儿,乃是一种突骑指调方式。
万户之上或者参将,通常置签十余之支,书领队姓名,插靴筒中。
遇紧急情况,抽签呼某领队,该领队即领本骑随之,行动迅速,指挥高效。
陈含玉问道:“你就是阮铁枪?”
那千户回禀:“正是下官!”
陈含玉揶揄一笑,“名儿不错,但是和这‘阮’姓搭配嘛……总有些‘中看不中用,银样镴枪头’的感觉。”
阮铁枪得以就日瞻云,不免心旌摇曳,闻此一言,又是不由苦笑,有些憨直说道:“俺是个粗人,只要陛下,您说下官该姓什么?下官回家就改!”
这下陈含玉倒是惊奇了,笑道:“你这厮,怎么还没正儿八经打仗呢,就想着回家了?改个姓还要回家做甚?”
阮铁枪以为是触怒了陛下,小声哆嗦道:“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俺家三代单传了,家里还剩一个老父亲,我得回去劝他和我一起改姓……”
阮铁枪一言,引得众人哄笑。
陈含玉面上笑容却是不复,有些低沉问道:“家里就你一个儿子,怎么还来参军?都做到千户了,是什么时候被强征的?”
阮铁枪摇头不迭,解释道:“没有强征,是下官自愿参军的,我爹也是老兵,他从小教我,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当保国安民,报效国家。”
陈含玉点点头,“看来我签抽得不错,铁枪入手乌龙骧,龙精射之落搀枪,是个好兆头。”
阮铁枪是个粗人,可听不懂什么铁枪、搀枪。
就只是觉得皇帝陛下出口成章,老有学问了。
陈含玉伸手轻拍其肩,勉励道:“封妻荫子的机会来了,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阮铁枪叩首于地,声音铿锵有力:“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含玉欣慰一笑,道:“你手下该不满一千人吧,再去挑两个副手,合计集结满两千骑兵上前,用最好的兵仗,甲胄,准备冲阵,与关宁铁骑合围狄人先头部队,三冲之内若是斩首不成,便掩护关宁铁骑突围,能活着回来的话,我给你赐‘陈’姓。”
阮铁枪猛然抬头,丝毫不见惧色,反倒面露狂喜。
将要允声得令,陈含玉下一句话,却是叫全军哗然。
“叫刀牌手都退开,朕打先锋,军随和龙纛一起压过去。”
不是龙纛随军,而是军随龙纛!
日头之下,少年天子意气风发,身后金吾纛旓飘摇,如风云搅动红霞。
(最近看绍宋了,好看,热血沸腾的。)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纷纷劝谏。
“陛下身为万乘之尊,岂能轻涉险境,置身于斧钺交加之中?”
“此等小事,臣愿代劳,斩首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