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有想要效仿这小子的柳家后生都被江汉这一手给震住了,手上的小动作停了,脸上的嫉恨却不减分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有人铁青训斥。
“翔叔,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这小子都蹬鼻子上脸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你还不抓人!花钱养你们是干什么的!”有人低沉嘶吼。
但江汉连看一眼那偷袭的柳家人的心请都没有,他这一脚已经算很轻了!
也就是站在这里的人是他江汉,若是换成一个没有把式傍身的年轻人站在这,刚才那一棒子敲下去,人即便不死,下半生也基本报废了。
江汉突然觉得非常悲哀,倒不是替他自己,而是替柳含烟,替她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悲哀。
“欺人太甚?既然你要这么说,我就姑且这么承认吧,我今天就欺你们了,奈我何?”
江汉目光戏谑的环顾大厅,人生浮世绘,柳家人千姿百态的那些嘴脸一一扫过。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种毫无羞耻心的野蛮人竟然光天化日就在我柳家家宅肆无忌惮践踏柳家的尊严,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吗!爹,您倒是开口说句话啊!”
柳家三爷柳舒童指着江汉冲柳老太爷控诉。
“爷爷,为二爷二婶六表弟做主啊!”
“爷爷,您要主持公道了,咱们柳家可眼见着就要被这个野男人给拆啦!”
二代不发声,三代四代们是不敢触老太爷虎须的,足见柳家这个年近耄耋的老人在柳家还是很有威严的。
再看他,仍旧稳坐台上,脸上不见悲喜,甚至连那双浑浊的老眼都没有焦距,对于晚辈们的控诉置若罔闻!
爸这是怎么了?
爷爷这是怎么了?
难道就任凭这年轻人把咱们柳家给拆了么?
所有柳家人都不明白老太爷是什么意思,唯有江汉,瞥了眼厅堂上那位老者,心知肚明。
难道他不明白眼前的柳家已经糜烂到了肉里么?
他难道不清楚这些家里人背地里在柳含烟身上捅刀子么?
他都知道!
但他从来都不说,为什么?
因为这老家伙在磨刀!
磨柳含烟这把刀。
他知道柳家需要刮骨疗伤而且迫切的需要攘内安外,他希望柳含烟能大义灭亲快刀斩乱麻解决掉这些麻烦事阵型柳家,他把所有的压力都推到了柳含烟的身上,希望她成为一个女枭,在老家眼里,这是她当初竭力推掉与楚家联姻应该做到的!
他知道柳含烟有这个能力。但是他没想到柳含烟一直下不去这个决心,这个自小就漂流在外受尽苦难的孙女竟然还顾念着这些冷血叔伯姨婶的一点香火情!
都说愈老弥坚,老家伙好狠的心,他自己下不去决心做的事,竟然全都推到了孙女身上。
眼下对于江汉,他还在磨刀!
其实他并不希望江汉是那把刀,他更希望在这些儿子侄孙晚辈当中能冒出那么一个半个的人,把江汉当成磨刀石,可惜,从以前等到如今,他越看就越失望,跟江汉相比,他这些晚辈当真都是窝囊废!
既然如此,没什么比江汉当那把刀更合适得了,这样他和柳含烟都不用当这个恶人,锅甩给一个外人,还顺利把这个烂摊子给收拾了,所以他不能说话。
不过,这老头还是有些小看江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