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岳少安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无疑中的一个举动,居然又牵连出了一个实权人物。想了想后,他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如此,那么离程便暂且搁置几天吧。既然是韩太尉的千金,那边不能草率而为了。该当由我亲自送去。让他们把人带过来吧。”
“是!”吴掌柜出门而去,不一会儿,便抱着小家伙行入了屋中。
小家伙的小嘴扁着,一脸委屈的模样。看到岳少安后,强忍着的泪珠如同脱线的珠子一般,顺着光滑的小脸扑扑滚落而下,张开小手,便朝着他伸了过来。
吴掌柜见岳少安上前,急忙将小家伙递了过去。
岳少安呵呵笑着抱着小家伙,道:“这是怎么了,才半日不见,便又哭成个小花猫了。”
“他、他们不让我找哥哥……”小家伙很委屈地伸出了小手,却找不到该指之人,一对眸子左右望着,份外可爱。
岳少安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哈哈大笑,道:“好,那么叔叔惩罚他们好吗?”
“好!”小家伙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过,今天夜深了,先去睡觉,明天把他们一起叫来打屁股。”
“嗯嗯……”小家伙再次用力地点着头,笑逐颜开。
不平静的一夜,在平静中静静地流过,躺在床上的岳少安和衣而睡,在他身旁,小家伙睡梦中还露出了一个甜甜地笑容,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襟,似乎深怕他跑了一般。
岳少安轻轻一动,小家伙便霍然睁开了双眸。他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小家伙将小脑袋在他的臂弯中蹭了蹭,复又闭上了眼睛,甜甜地睡去。他摇头轻笑一声,将双手枕在了脑后,回想起皇帝在他临走之时的那句话,他有些迷茫了。
“少安,我们讲和吧。在这个世上,真正的知己深交能有几人?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吧……”
岳少安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两遍这话,突然,他苦笑出声,带着询问的语气,轻声问道:“伯南,你说,我和他还能讲和吗?今日,他那话,很有临终托孤的意思,可是,我却有些不敢相信他了。”说着,岳少安望着屋顶又道:“嘿,我问你干吗,依你的性情,绝对是会答应他的……”
自言自语中,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目,深吸了一口气,将脑中的一切都甩了出去,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太尉府装饰一新,鼓炮齐鸣,一副欢畅的模样。原来是太尉千金失而复得,而且送还太尉千金之人居然是帝师。
这件事不单让韩太尉吃惊不已,而且,朝中百官也是震惊莫名,就在今日早朝,皇帝居然亲自临朝,宣布宋师城一役,皆是大理从中作梗,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而且帝师岳少安亲来杭州城上表忠心,朝廷与宋师城的一场大战竟是一场误会。
皇帝说完此事,便匆匆而去。但是,却如同一块巨石落入水中一般,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一下子炸开了锅。这种漏洞百出的理由,却是无人敢去追究。
十万大军消亡在宋师城下,最后居然用误会二字来解释,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这是皇帝说的,谁又能说什么,谁又敢说什么。
现在,唯一能出言反对的,也许只有守在汴京,与金人“大战”的杨凡了。可是,这话不是万寒生代传,而是皇帝亲口说出,即便是他,又能如何。只要他不打算和朝廷公开决裂,便也只能装聋作哑。
就在这件事引起的劲浪远远散开之时,岳少安却高调出现在了韩太尉的府邸。这让韩长生愁容满面,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极力欢迎的模样。
此时此刻,即便是傻子都明白,皇帝不打算动岳少安了。因此,作为皇帝亲信之一的韩长生虽然不明白皇帝心中所想,和如此做的深层含义,故而,只能带着家眷出门相迎了。
岳少安从一辆精美的马车上缓缓而下,怀中抱着小家伙微笑着朝着韩长生一家人行了过去。韩夫人看到女儿后,激动的双眼含泪,刚欲上前,却被韩长生轻轻一拽,复又停了下来,眸中含泪,痴痴地望着女儿。
“娘亲……”小家伙脆生生的声音欢快地从口中呼出。岳少安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她便急急地朝着母亲跑了过去。
韩夫人再也忍不住,急忙奔上前去,一把将女儿抱在了怀中,泣声道:“玉儿,想死娘了……”
韩长生也是有些激动,虽然女儿丢失并没有多久,不过,他却是心急如焚,坐卧不宁。现在女儿终于找了回来,如何能够不激动。他轻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一甩衣袖,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回去。”说罢,行前行了几步,施礼笑道:“帝师见笑,妇人便是这样,失礼之处,还情帝师莫怪。”说着,高声道:“权儿,来见过帝师。”
韩权,韩长生的独自,便是当日在京杭书院被唐三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位。对于岳少安,他自然不会陌生,岳少安在京杭书院的故事,他耳熟能详,今日见到本人,急忙上前见礼,道:“学生参见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