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喜这一觉估计要睡好久。
柳岁岁便没吵醒她,下午医馆不忙,没什么病人来,她便领着天元去了锦绣楼。
下个月,腊月十六是母亲生辰。
她想亲手给她做身衣裳。
锦绣楼距离医馆两条街,这会儿大街上没什么人,马车一路顺畅地过去,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停在了锦绣楼门口。
锦绣楼上下两层,门口站着伙计。
见有客人来,立马笑着迎上来:“贵人里面请。”
柳岁岁领着天元往楼里去,随口问:“这几日可有新的面料来?”
“有,今日一早到了一批雪缎和凤尾缎,两种缎面新出多个颜色,贵人随小的上二楼。”
伙计领着她们往二楼去。
二楼很安静,没客人。
柳岁岁跟在伙计身后走到一一排排的架子前,每一张架子上都挂着一张缎面,各种色彩,不同质地,看得人眼花缭乱。
伙计一边跟她介绍一边问:“贵人是做给自已穿还是送人?”
“下个月是母亲生辰,我想给她做一套贴身穿的寝衣。”
“做寝衣当然要用雪缎。”伙计往一旁去,“您这边来看,这一整排都是雪缎,质地柔软,穿着亲肤,是寝衣的不二之选。”
这时,有人在叫那伙计。
伙计忙对柳岁岁道:“贵人您先选着,小的下楼一趟,一会儿就来。”
“你去忙,我选好叫你。”
“好咧。”
对方转身匆匆离开,柳岁岁看着眼前一条条的雪缎,艳红、淡粉、樱花红、水蓝色,浅碧色,浅紫、纯白……
各种颜色,看得她都不知道选哪个颜色好了。
于是问天元:“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娘子,水蓝色挺好看。”
柳岁岁看了一眼水蓝色:“母亲好像有这个颜色的,不如给她挑个樱花红?”
“啊?会不会太嫩了?”
“你懂什么?我娘还年轻着呢,穿樱花红有什么问题?”柳岁岁瞥他一眼,“你这话若是让她听见,估摸要伤心了。
“是是是,夫人年轻貌美,属下就是嘴欠。”
柳岁岁抿嘴偷乐,走到那匹樱花红的雪缎前,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绣花。
有人上楼来,柳岁岁一开始没在意,但当对方开口时,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熟悉的女声,透着点陇西的地方口音。
不是余秋月又是谁?
她忙对天元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轻轻拨开眼前的布料,悄悄朝那边看过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余秋月。。。。。。以及她的肚子。
肚子已经高高隆起,瞧着已有六七个月的样子。
薛寻一路扶着她往里去。
余秋月一手扶着腰,嘴里埋怨着:“薛郎,都这么久了,你母亲见了我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辛苦怀着孩子,她不仅不体谅我,还说风凉话,你让我心里怎么好受?”
“月儿别生气,母亲若真不体谅你,早就逼我去沈家提亲了,何必拖到现在?”薛寻扶着余秋月在一旁坐下,温柔细语。
“可你和沈玉柔那亲事到底要如何?非要托着作甚?直接退了就是,她爹不过是个五品官,我爹可是四品知府,难不成还比不上她?”
“亲事自然是要退的,这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薛寻耐心解释着,“若是光大房一家,这亲事自然是好退,我爹娘的意思是担心镇国公会生气……你是知道的,沈工臣那人的手段一向阴毒狠厉。”
“可再拖下去,我就要生了。”余秋月不依,“你若不想娶我就直说,我立马就找人打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