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翊背手而立,缓缓吸一口气,神情一派严肃郑重,“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荧悔略为困惑:“你能做到肝脑涂地么?虽然我很好奇肝脑如何涂地……算了,扯远了,既然你打着肝脑涂地的决心,那这件事于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你要知道,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所以……事后你不要妄想要我对你负责什么的。”
殷翊面上尚能持得住,脑子呼啦呼啦,蹦的全是她说的“贞洁论”。
沉默了一会,姑娘不懂,但他不能让姑娘吃亏,道:“我对你负责,行不行?”
荧悔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区别么,摇头断然拒绝:“也不行。”
殷翊一颗百窍心在此时动得飞快,立刻跟着说:“负不负责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却在心内悄悄补了一句,爷有一万种法子对你负责。
“好,我脱个衣裳。”
“嗯。”殷翊心跳猛地加速,一双手在后背握了又松,松了又握,骨节僵硬得不得了。
幽幽的光影下,他忽然感到一种奇异,胸膛内一颗心跳得飞快,可眼前的光景却转得极慢,一幕一幕,都足以烙进他心底。
荧悔轻轻晃一下身,脑袋向左侧了侧,发丝一滑。
寝衣缓缓从右肩褪下。
明肌雪,烛光摇。
背后一匹如瀑青丝动了动,从腰底下露出一小节寝衣,褪了一半,另一半寝衣松松挂在她左肩。
而荧悔如何能想得到少年过于丰富的心理活动,她此刻困得很,懒洋洋开口:“过来,帮我涂个药。”
等了一会,后面的人一动未动。
荧悔首先想的是,他或许是想反悔,九岁起山上除了李婆婆也没有人再替她上药,她懵懂间也明白,这件事或许对男孩子的冲击很大,她理解,她接受他的反悔。
“算了,明日下山找榴榴。”
荧悔边说,边垂头找袖子,准备把寝衣穿上。
此时,后头咻咻传来一道风,殷翊三两步上前,原是涂药,涂药好,涂药好啊:“药在哪儿?”
荧悔顿手,开始嫌弃这个对象找得不甚明智。
半回头,语气凉凉:“不是你放的?”
殷翊默然,拍一记胸口,他娘的,镇定!
旋即弯身,往床上摸起一盒药膏,起身时荧悔正好将背后长发往左胸前拨。
发尾扫过他脸颊。
像是一匹墨色柔缎在后背织出飘逸轻纱,一阵带着潮湿的风吹过,露出一枚小巧的耳垂,利落的下颌,纤细的脖子,玉润平直的肩,肩头一点小小的红痣。
烛火把她的骨相映得完美。
他深吸一口气。
侧身一步,看到她光裸的后背时,胸口一道大大起伏,深吸口气,声音染上戾气:“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