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家除娴妃外竟无一人欣赏舞蹈。
裴丞相喝着闷酒,裴夫人面容冰冷,至于裴祈年……这人感官太强,沈初梨每次看他都会被抓包。
一舞终了,裴轻月肌肤上浮着层薄汗,两颊红润很勾人眼球。
不过……美则美矣,毫无新意。
裴轻烟和裴轻月或许不知,坐在皇上身边的沈清浅在现代时曾是名古典舞老师,干冰制烟、敦煌飞天之类的舞美名场面早就为萧霆烨展示过不知多少遍,被养刁胃口的他怎会看个普普通通的水袖舞就觉得惊艳。
沈初梨偷看萧霆烨,见其神色恹恹,果真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
“跳的不错,赏。”
一个字‘赏’,送了对红翡贵妃镯,此外再无下文。
啃着枣糕,沈初梨欣赏裴家姐妹扭曲的表情,没想到下一秒皇上就钦点她表演才艺。
闻言,裴祈年搭在酒杯上的手指饶有兴趣的点了点杯壁。
沈侍郎和沈王氏脸都木了,他家小二梨能有什么才艺,跟皇上顶嘴吗?
“启禀皇上,小女才艺欠佳,恐扰了您的兴致。”
这话娴妃替萧霆烨回答了,“臣妾听闻皇后娘娘未出阁前琴棋书画、诗歌舞曲样样精通,二姑娘从小耳濡目染,想必也差不了哪去,皇上您说是不是?”
萧霆烨对沈初梨很感兴趣,顺着话说:“只要梨梨肯表演任意一项才艺,朕送你十箱珠宝首饰。”
娴妃笑容僵在脸上,突然有些后悔开口了,她狠狠剜了裴轻月一眼。
没用的东西。
舞也跳了,身段也露了,竟还比不过什么都没做的沈初梨。
裴轻月默不作声,将头垂的更低。
所有人都在等沈初梨的回答,只见她淡定的用帕子擦擦手,“臣女画技不精,若是不够美观还请皇上恕罪。”
“权当赏玩,何来恕罪之说,取画纸水粉来。”
沈侍郎紧闭双眼,深深叹气。
调好色,沈初梨脑中已有草图,自信挥笔,大开大合的涂画。
与裴轻月舞水袖时不同,席上数人都在看沈初梨作画,见她一点点描绘雏形,兴趣盎然的猜测。
裴祈年搓搓香囊,他也在看,只不过看的是人。
小梨儿回京后似乎圆润不少,脸上的软肉弹手,跟那只胖橘猫愈发相像。
末了,沈初梨停笔。
银杏举起画呈上前,画上有桂花树和橘猫,橘猫趴在树杈上慵懒的小憩,尾巴尖自在的翘起。
画工稚嫩不算精妙,胜在颜色鲜艳,纪实写真。
萧霆烨瞬间回想起桂花树下那惊鸿一瞥,拊掌夸赞:“画的好!你爱猫所以画的传神,你姐姐也爱猫,记得她入王府那年正是你这年纪,漂亮、爱笑,朕当时觉得她无处不完美。”
坐在旁边的沈清浅皮笑肉不笑,她还没亡故已经被人怀念了。
“皇上醉了,怎的突然提起从前的事。”
帝后对视,眼波流转尽是猜疑、疲惫与冷漠。
“朕很喜欢这幅狸卧图,希望皇后能亲自装裱,送至养心殿。”
殿内寂然无声,沈侍郎和沈清浅面色难堪,难以维持端庄的沈王氏紧攥住夫君的手。
一息间,气氛悄然变化。
起初沈初梨还不懂萧霆烨为何对一幅平平无奇的狸卧图表现执着,后来寻思过味来,脸色顿时红白交加。
他萧霆烨哪里是看上画了,分明是看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