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江湖人士都有刺青,还有一些涉世未深的小青年,会主动把文身弄在扎眼的地方,比如手臂、脖颈。
甚至还有一些大傻逼,会把刺青纹在脑门和脸上。
究其原因,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并非个性张扬,反而是一种性格懦弱的表现。
他们之所以将文身弄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目的便是用第一印象对别人表达态度,告诉别人我是社会人,全都别惹我。
江湖的本质是肮脏的利益争夺,平湖之下满是血色暗流,拼到最后,比的还是魄力。
但并非所有社会人士,都能在这个圈子里接触到利益。
大多数的人,无外乎只是用社会人三个字,给自己无所事事的游手好闲披上了一块遮羞布罢了。
佟刚给人的感觉,很像是这种游手好闲的人,但他还真不是。
98、99年左右,大批工厂倒闭,沈城进入了一个民生凋敝的混乱阶段,黄宏在春晚上的一句“我不下岗谁下岗”,更让无数下岗工人,连大年夜的饺子都没能咽下去。
在这种动荡的背景下,北方的混子群体掀起了一股南下潮。
与离开工作半生的工厂,头脑一片空白的工人们相比,本就游手好闲的混子们,确实有更大的魄力和灵活的头脑。
于是乎,很多在那个时代崛起的江湖大哥,都开始南下经商,赚到了社会变革中的第一桶金。
下岗潮本就是改革开放政策的牺牲品,天平一方落下,自然会有另一方的升高。
那是做生意的黄金时代,那时候的混子只要在南北两地打通一条贸易路线,别管卖什么,都能在家躺着数钱。
佟刚就是那个时候去的南方。
当年他才二十出头,属于团伙中的弟中弟。
这么多年来,佟刚在南边没少经历过打打杀杀,虽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地位却一直不高。
原因很简单,他这个人除了胆子大,其他方面一无是处,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吃喝嫖赌上面,每天睡醒后唯一琢磨的事,就是去哪搞点钱,让自己能够潇洒的把今天过完。
再后来,佟刚所在的团伙出了事,骨干成员被一网打尽,而他也因为地位不高躲过一劫。
上面的老大出事了,其他人都凭借积蓄在南方扎下了根,只有他活不下去,灰溜溜的回到了沈城。
佟刚混了几年,手里一分钱没攒下,除了一条瘸腿,主打一无所有。
他虽然混得不太好,但的确是见过世面的。
也正因如此,他在第一次看见陆涛面对武玉树的态度时,就挺看不上对方,压根没把陆涛当回事。
事发第二天,刚好又是给顺发工地送沙子的日子。
清晨六点半,大博在某洗浴中心屋里,敲响了佟刚的房门:“刚哥,你醒了吗?”
“咣当!”
五秒钟后,佟刚光着膀子拉开了房门:“啥事?”
大博顺着门缝,看见里面床上从被窝里伸出来的一条大白腿,又看了看佟刚裹着绷带的头,呲牙一乐:“刚哥,你这战斗力真可以哈,每天一个姑娘不带重样的,头都这样了,还能打桩呢?”
“我他妈是大头坏了,小头又他妈没受伤!”
佟刚没好气的看着大博:“你他妈是裤裆警察啊,我找娘们跟你有关系吗?”
“刚哥,我没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