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苏记使人来传讯找苏恒,说是城中有事需要他回去处理,苏恒安排好人守着苏瑾寒之后,便带人回了城。
是夜,夜凉如水,一道人影从窗户翻进了苏瑾寒的房间里,悄然走到床边。
低头看着苏瑾寒苍白俏丽的睡颜,庄靖铖妖冶的桃花眼中情绪复杂。
他虽生在皇家,年幼时也曾过过极受父皇宠爱的日子。
可是自从母妃出事之后,他的世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兄弟姐妹们欺负他,父皇不再宠爱他,嫌弃他,他受尽冷眼与白眼,吃尽苦头。
虽然是皇子,却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
他要做普通宫人做的活,甚至比普通宫人做得还要多,过得还要惨。
直到后来,他被德妃收养,日子才渐渐好过了些。
不过为了让自己不被注视,他刻意藏拙,伪装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些年下来,却也瞒过了无数人的眼睛。
就算是他的养母德妃,也在他的刻意隐瞒之下,对他暗中拥有的势力知之甚少。
这倒不是他防备她,仅仅只是在他弱势的,没有把握之下,不想牵连她而已。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戴面具示人,也习惯了孤独前行,不被理解的孤寂,可是这样的死寂却被她给打破了。
苏瑾寒成为了一个降生在他世界里的意外,和她斗嘴他会开心,看不到她时会想念,而她为他挡剑的举动,更是让他震撼。
一潭死水的生命里就这么生生进驻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人,会喜会悲,会哭会闹,连带着生命都鲜活了起来!
可是在没有成功前,他注定是要活在黑暗中的人,他又怎么能够期待阳光普照?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庄靖铖坐在床边,低低的叹息。
点了她的睡穴,扶着她坐好,庄靖铖双手抵在她的背后,掌心内力输出,开始为她疗伤。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手,将苏瑾寒放平躺好。
刚刚站直身体,庄靖铖不由得闷哼一声,整个人微微踉跄,扶着床杆才站好。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对着苏瑾寒低低道:“你我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次你替我挡一剑,我替求药疗伤,如今也算两清,日后……还是不要再有瓜葛的好。”
借着月色最后看了一眼她昏睡的俏脸,庄靖铖转身离开,悄无声息。
第二天,苏瑾寒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舒服,比昨天刚醒的时候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舒爽多了。
眯着眼微微一笑,苏瑾寒扬声喊青芽进来。
“哎,小姐,奴婢在呢。”青芽应声间,人已经进了门,将手中的盆放在一旁,拧着帕子给苏瑾寒洗脸。
洗漱收拾好之后,青芽看着苏瑾寒的脸色,含笑道:“小姐的气色好了许多呢。”
“是吧,我也觉得舒服了许多。青芽,早膳准备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苏瑾寒说。
可怜她饿了好些天,昨天醒来只吃了一碗稀饭就又睡了,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