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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这画像下落款的时间,在二人接到讣告之前。
恭俭良的态度更说明,在离开家之前,这幅不详的画像早挂上,并昭示了一切。
“禅元~”
恭俭良喊他。禅元便上去。他们和之前说好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恭俭良根本不像是一个客人,反倒更像是这个宅院的主人,回到年少时期絮絮叨叨、缓慢又轻松地说着过去。
“铁门还在这里。”恭俭良给孩子们展示自己小时候的两道防护锁,“以前我乱打人。哥哥们就把我关在自己房间,一道铁门,后面还加了一道栏杆和铁丝电网。”
扑棱和支棱完全想象不出雄父到底是有多凶悍,才叫夜明珠这种贵族家庭特地安上三道铁门。
说不准这种贵族家庭,道貌岸然,最擅长做表面功夫,暗地里磋磨雄父呢?雌父便是将雄父从这泥潭中拯救出来的——好吧。雌父那不叫拯救,该叫自投罗网。
“给你们看看我的收藏。”恭俭良打开灯,支棱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他第一眼看见雄父房间里放着的全血管雌虫标本:没有皮肤,没有骨骼,没有肌肉,只有最纯粹最纤细的血管,密密麻麻组成一个雌虫该有的体型。支棱尝试用寄生体尸体做过类似的标本,从未成功过。
“我的天啊。雄父!这可以送给我吗?”
恭俭良没说话。
支棱眼睛又被第二具成品吸引,快步上前,口吻痴迷,“这是被寄生失败后的变异脑死亡切片吗?一整套吗?天啊。雄父,你小时候就有这个吗?”
“是啊。”恭俭良幼稚炫耀道:“雄父知道我想考军医,就为我找来了呢。”
支棱酸溜溜道:“我也想要。”
祖雄父给雄父干什么?还不如留给自己!
可怜他一只柔弱的蝉天天跟在雄父雌父屁股,后面捡尸体做实验,辛辛苦苦积攒出来的标本,在这一大堆稀有品中被秒杀得差不多了。
好想要好想要!从今天开始,雄父肯送他一个标本都好,送哪一个都好。他支棱,蝉族的禅让,就是雄父最忠实的小舔狗啦!
扑棱则径直走到雄父散乱的书桌前,轻轻翻看上面没有被收拾的书籍试卷,和禅元一样用手指擦桌面,拿起来细看。
——手指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拉下。
这件房间停留在恭俭良离开的瞬间,近二十年维持原状,平静等待主人回过。扑棱皱起眉头,看着被标本和一大堆昂贵实验器械迷惑住双眼的弟弟,放弃指望这个家伙了。
“是一场恶战。”
“雄父留下,过得说不定比在翡翠玉家族好。”扑棱搓搓手指,眯起眼询问身后的雌父,“真的不能吞并夜明珠家吗?”
哪怕遭受换代危机,夜明珠家任然是最顶尖的家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