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从盛世家搬出去的消息,也知道盛世隐瞒她的事情全都曝光了,她现在极需一个人冷静冷静。
自小区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她,因为他在强迫自己接受她已经变心这件事。
他那次喊她上门去看看他为她准备的青春时期的梦想,虽然他人不在,但是屋子里有摄像头。当他看见她真的循例只是走一遭,然后毫无留恋的退出去时,心里仅剩的火苗被淋熄了。
如果那还是她的梦想,她不会那么淡然。
她冷淡,是因为那早已不是她的梦想。
她的冷漠,让他无法再做自欺欺人的事。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保证她的生活好过一点,哪怕是以偷偷摸摸的方式。
自知道她搬出去之后,他就像个偷窥狂跟踪狂一样偷偷跟着,连盛世如何对待管理处的人,让人给她修热水器,还让人给她送感冒药,他都知道。
只是……
她却不知道,除了这两件事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她以为的一切好运,其实都是他。
包括最出格那件,给她的车子加油,也是他。
只是看她的样子,好像把这一切,都归功到盛世身上了。
慕辛唇形微绷,很不甘让盛世捡了个大便宜,可又觉得没意义。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乔良缘也不会感动,只会削弱了那些事情本身的情义。
所以,由得她吧。
“乔老板跳楼的那天晚上,其实我挂在楼顶外面修招牌,还和他说话了。”男人回忆。
“说话?我爹认识你?”乔良缘并没印象有见了过这个人。
她爹以前总爱把朋友招呼回家。
“不认识,乔老板那晚的心情看起来……我也不知道他是心情好还是不好,一时笑一时哭的,又烟又酒。但我想应该是心情不好,那会大楼倒塌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怎么可能会心情好。他看见我挂在外面修东西,问我做这工作多少钱,就这样聊起来而已。”
男人说。
“我说几百块。”
“乔老板又问我,说一天几百块怎么养妻养女。”
“我说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只是活的辛苦点而已。”
“乔老板说,是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过法,但他不想过穷日子。我那时候笑,说谁想过穷日子,这不是没办法吗。乔老板又说,有办法的,把良心丢了,什么办法都来了。”
“我说这事可干不得。”
“乔老板回我,说干得的,看见女儿这么可爱,什么都干得。别人的孩子穿的是上千一套的小时装,自己的女儿只能穿几十块一套还脱线的衣服,心里受不了。别的孩子出入有小车接送,自己的孩子只能挤巴士,别的孩子能在好的环境里上学,小小年纪就ABC说的顺溜,自己的女儿却,哎……”
“我那心里笑,想说他的楼都倒塌还背负着几十条人命,还有时间在这里怀念富豪生活,指不定是没从打击里出来,要变神经了。后来听到他嘀嘀咕咕,说什么要再干票大的才行,说他的女儿还在上学,又那么漂亮听话,要是他在这种节骨眼倒下,她未来怎么办啊……”
“他说他不能倒下,还说什么没想到楼倒的那么快,没过期限就倒了,搞的他要负责……”
“我想让乔老板早点回去洗洗睡,楼都倒塌了还干什么干。”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从乔老板身后出现,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一推,乔老板就摔下去。后来那人立刻走,没发现我。”
听到这里,乔良缘的眼睛再一次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