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红姑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董建西还能去哪呢!
该不会是董建西,董芊芊红姑异脑同波地想。
而此时此刻大河村的一条荒僻小道上,凛冽的寒风如刀片割喉般呼啸而过,撕扯着夜色,让本就昏暗的除夕更添几分阴森。
董建西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他身形狼狈,衣衫褴褛且沾满了尘土与血迹,那模样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一般。
或许是这刺骨的寒意灌进了鼻腔,又或许是冥冥中有谁在念叨他,董建西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手上的污垢混合着汗水糊了一脸,显得更加邋遢。
目光扫向身旁,只见被他一路拖行的董建北像条死狗一样,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地上。
董建北的棉衣早已破碎不堪,上面绣着的小黄鸭标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身上淤青与擦伤交错,但原本娇气神气的董建北连一声疼也不喊。
在前面引路的老马只能偶尔瞧见他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他是在去城里的路上碰见这俩兄弟的,明明是城里人,却穿的像是逃难的。
最大的董建西连回村的路都不知道在哪里,一直在小河村与甘泉村来回打转。
要不是因为老马平时就很关注老董家的事,他还真没这么容易把他们兄弟俩认出来。
董建西紧盯着带路的老马,对于这个见过他落魄男人心怀杀意。
咬着牙,喘着粗气,心中满是愤恨与决绝。他望向远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试图在这茫茫夜色中找到能用的工具。
那把被他用来桶向林雪花的刀,被他惊慌失措中扔到了河里。
回想起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当时,在那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林雪花惊恐的面容成为他眼中唯一的焦点,心中的杀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再也遏制不住。
一刀、两刀……林雪花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鲜血溅射到他的脸上、身上,温热黏腻,却没能浇灭他心中的仇恨之火,反而让它越烧越旺。
然而,当理智在血腥的刺激下稍稍回笼,他才惊觉自己闯下了大祸。看着林雪花软绵绵地倒下,血泊在地上蔓延开来,那刺目的红色让他瞬间慌了神。
惊慌失措之下,他下意识地将手中那把染血的凶器奋力扔向了河里,“扑通”一声,河水泛起巨大的涟漪,瞬间将刀吞没。
而在一旁大咧咧玩球的董建北,则像青蛙一样瞪着眼睛望着他,天真无邪的眼睛底下倒映出董建西的疯狂恶意。
心里的恨意极速攀升,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把董建西拐来了大河村,他发誓要让董二成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此时的董建西心急如焚,他得快点回家,向爷爷奶奶揭发董二成的罪行。可放眼望去,道路两旁只有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的双腿早已疲惫不堪,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但心中的执念支撑着他不能停下。
终于在老马的带领下,他终于看见了老董家的烟囱。
浑身上下又充满力量的他又狠狠拽了拽董建北,仿佛要用这股蛮力扯痛他,嘴里狠厉的嘟囔着:“小子,你最好祈祷你在二伯心里非常重要,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