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坚持,棠许也没有继续推辞。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坐上车,车子开出去许久,也依旧是沉默。
最终还是高岩开口打破了沉默,“这次要不是为了季时青,你也不会受伤。燕先生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
“没有什么需要过意不去的。”棠许说,“你知道我欠了他宋氏那笔钱债和人情债,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听到棠许仍旧执意于“还债”两个字,高岩心头控制不住地叹息了一声,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燕先生不需要你还。”
“那也没办法。”棠许说,“债主大方是一回事,欠债的自己心里得有数。”
“棠小姐——”
“我想安静一会儿。”棠许打断了他的话,“你能暂时不要跟我说话吗?”
高岩轻轻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一路沉默地将棠许送回到了御景湾。
棠许又在家中休养了足足一个星期,耳朵才算是彻底康复。
这一个星期,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而时间也早已进入年底,各式各样的年终宴会不断。
去年这个时候,到底参加了多少年终宴会,棠许自己都数不清。
今年她倒也参加了一些,只是参加的都是属于自己这个阶层的,跟丰正的公司规模适配的一些中小型宴会。
至于那些名流出没、奢华无度的上流人士晚宴,她一场都没有去。
一来,没有了宋氏,她没有再强行拓展人脉的需求;
二来,在那些宴会上势必会见到一些人,一些她不应该再见的人。
索性便连一些中型宴会也推掉了,只安心待在自己的舒适圈。
只是舒适圈偶尔也有不那么舒适的时候。
物流和物流相关行业终究还是男人做主导,宴会上虽然有部分人会带女伴,然而也有人单纯是为了“快活”而赴宴。
如此一来,棠许不免引起注意。
一来,她这个江家“准前儿媳”的身份实在是引人瞩目,二来,她先前那支出圈的舞蹈有不少人看过,两重光环加身,她想低调都难。
寻常宴会上发生的一些事,棠许见得多了,轻易就能化解。
然而这一天,却有一个男人跟着她进了电梯,满嘴的酒味,依旧不断地靠近,想要跟她继续“深入交流”。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封闭的轿厢里充斥着难闻的酒味,棠许正要按下开门键,却忽然有人从外面按开了电梯。
有两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不动声色地就隔开了那个酒鬼和棠许。
尽管酒鬼一直嚷嚷着让他们让开,两个男人一边谦逊道歉,一边却依旧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