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一震,偏过头去,愣了两秒,发出了讥讽的笑声。
叶一诺颤抖着手臂,将血渍随意抹去,“很好笑吗?”
“你是个疯子。”李彩恩抿嘴一笑。
“还剩下最后十条街——”叶一诺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我证明你提供的消息是为了混淆视听,那么你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并不在意。”李彩恩将上衣搂起,露出白皙的肚脐,那儿有着一条长达15厘米的刀疤。
她笑着指了指,“我死过一次了。”
叶一诺瞥了一眼,低笑着摇了摇头,发出了一条语音:“从现在开始,十人一组,开始排查最后十条街道,辛苦了,兄弟们。”
再一次闭眼。
密密麻麻的红点开始汇聚,神经网的面积开始缩小,金色标注的建筑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所有被红点遍及过的地标,依次化为了散尘,只留下了仅剩的十条街道。
这是最有希望的十条街道,也是带来绝望的十条街道。
……
医院楼梯口。
王寒、鞠天宇、许天锋、董冰凝、张子伦、叶武、叶凌几人有的靠墙,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被烟呛的咳嗽连连。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答案的到来。
耳边时不时传来I,C,U病房门口家属的哀嚎、痛哭声,有幼啼,有迟暮之鸣,有低沉又压抑的抽噎,也有破口大骂医生的撒泼,无意间增添了许多烦躁。
人间至苦,苦不过亲人之别,苦不过无能为力。
……
时间:夜晚十一点半。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了医院门口,一名身着唐装,肩脊笔直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直视楼顶,步伐缓慢地走了上去。
没有人发现,半个小时之前,同样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与吉普车相同的位置,并从上面走下来了一名带着鸭舌帽,双手揣兜,叼着牙签,看不清面貌的驼背男人。
两人都走到了叶一诺所站的楼层底部。
但仅有前者上了楼。
……
西城区边界,老式别墅。
阁楼中,有两名老者点着一根白蜡烛举棋对弈,四周漂浮着淡淡的茶香味,品质少有的上佳。
“老顾,下棋就下棋,怎么心不在焉的?”
唐装老者冷哼一声,落下了白子。
“唐老,这围棋我多年未碰,着实有些生疏了啊。”顾老笑了笑,手中把玩着黑子,轻声道,“虽说我以黑子先行占地之力,但最后不还是要给您老帖子儿?这对弈一事,想必连那位一把手,都不一定能赢您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