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事儿后,清露本想请程一针和村长在县城里大吃一顿,没想到秦怀恩和程一针都不愿意,而理由大同小异。
秦怀恩说,“会耽误了午晌的药,还有歇晌。”昨天清露就没歇晌,又晚睡早起的,现在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再说这几天的连续行动,对清露的心情或多或少都有点影响。
程一针也劝,“你这两天过于劳累了,等到发起热来就不好了。”
清露轻叹,对自己这林妹妹样的身体非常无奈,嘴里却责怪着程一针,“就没有丸药吗?我们家还有很多活儿要干的,我总不能永远不出门儿吧?!”
“丸药倒是有的,”程一针说,见到秦怀恩冷厉的目光,立刻换了说辞,“但效果不如汤药好,那什么,你有事不用客气,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管开口。”
“好!”清露就等着程一针这句话呢,“明天你到我家来吧!”
分开时清露邀请程一针和村长去家里吃饭,秦怀恩又开始放冷气,结果两个人都被秦怀恩给吓跑了,清露很是无奈,想到秦怀恩这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又生不起气来,但还是觉得,她和秦怀恩之间的沟通很不到位,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出问题。
两人的午饭吃得非常简单,而且也没人提出去接睿儿的事儿,看来不管怎么闹腾,在秦怀恩心里刘氏母女的人品还是很过关的,清露想,喝过药后,就躺在炕上睡得昏天黑地,程一针和秦怀恩说得对,她真是太累了。
秦怀恩看着熟睡的清露,头一次没忙着去干活儿,而是静静地想心事,想清露对他说的“爱”和“有家有业”的人。
现在想来,前一世直到清霜离世,他和清霜做了十年的夫妻,但他们一直没有婚书,那时的秦怀恩更不觉得有了清霜后,他才有家,他从头到尾都把秦家当成他真正的家,只是,那个“家”给了他最大的伤害。
至于“家业”,他好像直到死时都两手空空。
这一世,他和清霜在一起的日子,更谈不上有“家”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清霜不好,恰恰相反,这是因为清霜太好了,所以他知道,他留不下清霜,也一直在为清霜的离开做准备,结果,清霜就真的离开了,还是永远的离开。
这也是秦怀恩总是处于彷徨和无助之中的原因——他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但是现在,秦怀恩摩挲着手中的婚书和地契,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的生活目标重来没这么明确过,他有了新的家业,而他有责任守护,或许,还有更多吧,他一时有些想不清楚,不过,没关系,清露会告诉他的!
清露只知道秦怀恩的横空出世,打死了马,挽救了她的生命和贞洁,却不知道,她对秦怀恩伸出的手,同样破开了迷茫,救赎了秦怀恩的灵魂。
夏日天长,睡了两个时辰,清露醒来时天还是亮的,而清露也有了种原地满血复活的感觉,即使面对最为棘手的麻烦,她也有信心破解。
再次拿出自己的妆奁时,清露发现秦怀恩脸色明显比昨天晚上好看了一些,只不过那份婚书被秦怀恩攥得紧紧的。
清露不想刺激秦怀恩,所以并没打开妆奁,也没说其他的,只是简短地宣告,“这是我的!”
秦怀恩愣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又开始发毒誓,内容是不侵占清露一分一毫的财物。
尽管清露觉得这是不对的,夫妻啊,不应该是这样的,但她也没阻拦秦怀恩,她并不是不信任秦怀恩的品质,她只是觉得如果发个毒誓就能让秦怀恩的心结打开,这个方法简直是太安全环保无副作用了,何乐而不为呢?
秦怀恩发了毒誓后,清露又拿出了那张五千两的卖身银票,对秦怀恩说,“这也是我的!”
秦怀恩面色平静地连连点头,就连清露再次打开妆奁,往里面放银票时,他看向妆奁的目光也不再避如蛇蝎了。
清露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对教导效果很满意。
最后,清露拿出了一包银子,这是秦怀恩给她的,这几天来他们花用的一直是这个,现在还剩下很多,清露说的还是那句话,“这也是我的!”再次放到了她的妆奁中。
秦怀恩这回的面部表情越发地生动了起来,他一边点头,一边看着那个妆奁目光柔和、面带笑意,而这时,清露又说了,“还有你往后赚的银子,也要交给我,放在这里面,因为它们统统是我的!”
秦怀恩直接笑出声来,“呵呵,好的,露露……”一张俊颜再没有平常的冷厉,直接晃花了清露的眼。
清露受到鼓励,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秦怀恩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身边拉,“还有你这个人,也是我的!”
秦怀恩先是借着清露的力道靠近,被炕沿挡住后,索性直接将清露抱在怀里,朗声大笑道,“你的,统统是你的,露露,我知道了,我现在是有家有业的人了!”那样肆意张扬的快乐,犹如喷薄而出的朝阳,热烈且有力量。
清露大声说,“秦怀恩,我不管你以往、上辈子、上上辈子、大上辈子……都发生过什么事……”她说到“上辈子”时,明显感到秦怀恩的身体一僵,可她接下来没完没了的排序,到底还是让秦怀恩再度放松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清露将最重要的话说出了口,“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你的人是我的!银子是我的!恩怨情仇和感情债务也统统是我的!要享受得我们一起来,要偿还也不能少了我的那一份儿!”通过考察秦怀恩的能力,她坚信,她一定不会赔本!
秦怀恩顿住,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很多纠结都理不清。
但清露不给他机会,清露反手一抽,将秦怀恩到了此时依然拿在手中的婚书和地契,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朝秦怀恩挥了挥,“后悔了?没用了!”将所有权宣布得极为嚣张,然后她再次爬到了炕上,将婚书和地契也放到了妆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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