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涟怕茶冷了只能倒掉,用手放在云非烟的眼前晃了一晃,又再叫道:“小姐!小姐!”
云非烟仍然单手支着脸颊,想事想得出神,若不是知道她现在心无所属,慕涟一定会打趣云非烟现在是不是看中了哪家公子,在思念着人家。
这一个个的,每次她不在场,他们的情绪变化都好快……
慕涟重重的叹气,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还是一刻都不要离开云非烟比较好,因为他们往往不会告诉她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必须得用亲眼看着亲自记着发生了何事。
“小——姐!”慕涟放大了音量,然后终于达到了她唤醒云非烟的目的。 云非烟被慕涟这么大声一喊,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场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她连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都没有丝毫的印象了,在过来时她就一直出神的想着事情
。 她没记错的话,确实在上一世这米粮库的人也是黄秀那边的,可是这米粮库是最晚一个倒下的,吴鸿博掌管的云府酒楼先关了门,随后其他的一些规模不大的店铺慢慢的倒闭,最后才是米粮库,可是
她今次来了江安,所以想顺便收拾了这对云府做事不忠的陈家人,可是如果现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陈家的人还未有那样的想法呢? 而且……而且那时指不定已经不是陈信掌管米粮库了,刚刚听陈信那样子说,陈信好像差不多打算隐退好好享受老年生活了,那最后接受并且要害得她这米粮库倒闭的罪魁祸首究竟是陈一溪还是陈一安
? 这两个人可能性都不大,陈一溪迂腐守礼,陈一安玩世不恭,可是结合刚才看到的情况再换个想法,这两个人的可能性又很大,陈一安是陈信指定继承的人,陈一溪有才有能力却不被陈信重视,现在
想这些实在是想得她头大。
云非烟端起桌上慕涟沏好的茶轻抿一口,在这间厢房左右看了看都没有看见云如是,而且从刚才开始,就静得诡异,她看向慕涟,“小少爷呢?”
“小少爷很累了,奴婢带他回到他的厢房那里,他一沾着了床,连鞋子都未脱就已沉沉入睡,现在也正在床上睡着呢。”慕涟回答道。 “嗯,那就让他睡吧,不要去吵醒他,”毕竟云如是还年幼,跟着她一路走来不累才怪,云非烟点点头,说起来她也有些累了,也想要好好歇息,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她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那就是慕
漪回来以后明显不好的心情,“慕漪,说说你去乞儿那边发生了些什么。”
她总有些在意那和她对上视线的小乞儿发狠的视线。
慕涟看向还在傻傻的发笑的慕漪,虽然有点抱歉打断他那不切实际的美梦,不过既然云非烟问他话了,那他也该醒了……
慕涟双手沾上了房中放置的铜盆里的一些冷水,她把水从手上甩干后用冰冷的手拍上了慕漪的脸,让他被她的手的冻意冻得回神过来。
“阿姐,你做什么拿手冰我!话说这又不是冬天,你手怎么这么冰凉?身子抱恙了吗?”
“你这呆子,我没事,小姐要问你话呢,还发什么呆!”其实她也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为什么慕漪回来之后脸上变得如此的黑,究竟他与他们分开之后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非烟看着他们,淡淡一笑。
慕漪清醒过来,红着脸对着云非烟支支吾吾了半天,随后艰难的从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虽然他知道,他是她的男宠一事那只是云非烟随口一说,只是为了摆脱陈一安的纠缠而已,但还是言不由衷的为此事感到了开心,明明之前被云非烟买进府时怕死了她会看上他,收他做男宠,可不曾
想过今天竟然会有这样一天。
他现在倒真盼着她就是传闻中那种好男色,会拐美男的映雪郡主,盼着自己真的会被她看上,然后把他收为男宠。
可是如果云非烟是这样的话,慕漪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对她生出这样特殊的感情,还真是矛盾的想法。
愚蠢的期盼。
因为一件虚假的事情,就开心不已。
慕漪英俊的面容染上一抹苦涩。 云非烟倒是看不出他此时是何想法,在绕河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半句都没有对云非烟提过,包括入梦与她成亲,或者是被她杀死什么的,云非烟只是觉得从绕河谷回来以后慕漪身上确实是变了
很多,而且有时候总感觉他没有以前羞涩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留心。
云非烟忽然想起了失去陌上的遗憾,脸色发白,紧紧的揪着身上衣料,知道那那衣料弄得皱巴巴为止,她看向慕漪,随后很快的又把视线收回。
“我在问你,去施舍那些乞儿回来以后,为什么脸色变得那么的阴沉?那乞儿是对你说了什么吗?”现在果然还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 那一瞬间看到那些乞儿的时候,她有了一个想法,乞儿似乎对商人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培养起一个忠心自己的团队,也只能忠心于自己的才是更利于自己的事情,因为自己去天南地北的网罗人才
实在是太难了也太麻烦了,也正因为云柒有前瞻,所以她才会选择那些看起来做事机灵的下人,让他们一步步的摆脱奴隶的身份,当上了云府店铺的掌柜。
云非烟在学着云柒的做事方法,向着云柒的可取之处学习。 “那些乞儿?别提他们了,我本是一片好心,想给些银子让他们得个温饱,结果不要我的银子也不要我买来的吃的,还驱赶着我,惹来一身晦气,还未见过有这么不领情的乞儿,不吃嗟来之食,那白白
饿死就很有骨气了吗,莫不是收了我这银子或是吃食,他们就会比乞儿这身份更加的低人一等了。” 慕漪握紧拳头,越说越来气,回想着自己一片好心,却被人如此对待的屈辱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