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瑜心疼极了,“池子,你妈妈知道吗?”
她的面色为难,很久,才艰难地开了口,“知道的,很早就知道了。可她不敢报警,也不让我报警,只叫我别声张,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如果报警了,继父被抓了进去,一来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二来被邻居街坊指指点点,三来我的继父出来以后,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母女。”
“居然还有这样的妈!连自己女儿都不管了!”
温故紧了紧手,其实,真的有的。
温长如便是这样对她的。
顾然继续义愤填膺道,“现在呢,你继父不会把气撒在她身上?”
“这是经常的事情,我妈她一直都忍着。”程清池叹了口气,“我只想好好赚钱,把我妈接出来,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
程清池和温故的性格有些相似,都算是弱势的女生。
不同的却是,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每次难过的时候,便忍着,习惯就好,就比如现在提及这些,心里除了悲哀,再不会鼻酸。
而温故难过,就会忍不住掉眼泪,她一直有人哄着的,有资格哭闹。
“缺多少钱,我给你。赶紧把你妈接过来吧。”
沈非瑜敲了敲顾然的脑袋,“哪有这么容易。”
她混到现在,都没办法把母亲接到X市过日子,一句话倒是说得轻巧。
“池子,你在哪里打工啊?”
“东阳花厂。”
“我听过,规模还挺大的。”
“要不然,我也去那里,我正好需要找工作,咱们俩,还有个伴儿。就是不知道,别人肯不肯要。”
“你去试一试,万一人家不看简历,不看档案呢。”
顾然又补充道,“房子的事不用担心,你住我那儿,不收你房租。”
他的公寓是公司安排的,不大不小,两个人挤挤差不多。
“清池,你住在哪里?”
“厂子是包吃住的,十二人间的宿舍。”
其实,十二人间的宿舍,都不见得有她的床位。
很多时候,程清池是在走廊上打地铺的。
“条件这么差?”沈非瑜摇了摇头,“姑娘家的,这也太不安全了。你要不要考虑搬过来,跟我住在一起?”
老乡,没爹,年纪轻,日子苦。
这样一个小姑娘,没理由不帮啊。
好歹都住一个病房了,怎么说也挺有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