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本“游戏论”的前提下,那一场战斗似乎也没有那么残酷了,笹川听着异常激动,不断惋惜自己为什么没有参加这一场极限的比赛,不过女孩子们倒是惊叫连连,显然对于这样的“游戏”异常不赞同。
听着两人的谈话,狱寺嗤之以鼻,未来的首领则是苦笑连连。
“说起来,十代目……”沉默了半天,狱寺突然看向未来的首领,表情有些严肃,“最后那个混蛋被复仇者监狱带走的时候,你似乎……不太高兴……是在同情他们吗?”
“……算是吧。”未来的首领思索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那些家伙即使根本不值得同情!竟然敢对十代目下手!”狱寺握紧了拳头,不甘地低吼,“被关进那种地方根本是罪有应得!”
“是啊,阿纲。”山本也停止了与笹川的交谈,转过头皱起眉,“他这么过分的对待风太和兰洽。”
未来的首领维持着沉默,直到与笹川和两个女孩子们告别,才轻声开口,“……你们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未来的首领从来没有特意询问过六道骸曾经的往事,即使在他们相互信任、并肩战斗的时候。所以,他关于那段往事的了解,是从犬简要的叙述,与真正成为Vongola十代目后翻阅的某些文件里一点一点得知的。
未来的首领平淡地讲述着因为研制出禁弹——附身弹而被整个黑手党世界鄙视、残酷迫害的家族,讲述着因为遭到这样的对待更加陷入特殊武器研发深渊以求自保的那些家族成员,还有那些被自己的家族当做试验用的小白鼠的孩子们。
最后,是那个终于不堪忍受这一切使用从六道轮回饱受折磨中学会的能力,将自己的家族毁灭的孩子。
憎恨着整个黑手党,憎恨着整个世界,于是发誓将一生都用来报复——对黑手党与这个丑恶的世界复仇。
“就是这样。”微笑着转过头看着陷入沉默的狱寺与山本,未来的首领耸了耸肩膀,“其实本质上,也只是个偏激的孩子呐……还没有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就被仇恨吞噬掉。说起来,被仇恨蒙蔽双眼,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呐……
“——只有在仇恨面前保持自我,才是最难做到的。””
“十代目……?”
“嗯?”未来的首领回过头,疑惑地看向同时停下脚步的狱寺和山本,歪了歪头,“怎么了?”
“……阿纲,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你也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样……”山本的神色中有一丝的不安。
——这两个人大多数时候神经都很大条,不过却在关键的时刻很敏感。
“怎么可能啊,你们觉得我有那种机会吗?”摊开手,笑了起来,未来的首领挠了挠面颊,“我只是在重复Reborn给我讲这些事情时候的话而已呐!”
“啊哈哈哈,说起来也对嘛!”顿时松了口气,山本跟着未来的首领一起笑了起来,而狱寺却仍旧担忧地看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
但是未来的首领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直到与他们在家门口告别,未来首领的脸上仍旧维持着少年应该有的无忧无虑的笑容。
——只不过,这种笑容在转身的一刹那就消失了。
未来的首领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那种不属于现在的沢田纲吉,却属于曾经的Vongola十代目的仇恨。
重要的人被一个又一个地夺走,自己却无能为力,在一秒钟前还在对着他微笑的人在下一瞬却变成冰冷的尸体,那种整个世界都似乎崩溃掉的仇恨,就连他都无法承受。
黑手党的世界是残酷的,黑手党的手段是残忍的。他们会将抓去的人质一点一点肢解,然后将切下的部位送到他面前,为了逼迫他做出他绝对无法做出的退让;他们会将被他们虐杀的尸体放到他面前,嘲讽他连自己的手下都无法保护。
每当这一刻,沢田纲吉都恨不得能够自己去代替那些被敌人抓去的人质,但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同意对方提出的条件。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妥协了,将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幸。
就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沢田纲吉觉得自己被多次逼向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有Reborn与Giotto的引导与警醒,如果不是还有需要他守护的Vongola,如果不是还记得曾经欢笑的时光,沢田纲吉也许就会在那个时候失去自我,偏离曾经坚持的意志与道路,变成只遵从于仇恨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