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张爷爷家走去。张爷爷是村里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的退伍老兵。老人家因战场上断了腿,没有结婚生子,一直一个人过。萌兰刚走到张爷爷家门口,就欢快地喊着,“张爷爷,岚儿来看你啦!张爷爷,你是不是在家呀!我给你带了一块可甜可甜的糖!”此时躺在炕上的张爷爷听见了萌兰的声音,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萌兰这个小家伙经常来看他,听他讲打仗的故事,也会给他讲村里发生的事。小家伙来时还会给他带吃的,有时是刚出锅的大馒头,有时是红彤彤的大苹果,还有时是一小袋嘣好的爆米花,总之从来不空手。
张老爷子坐起身刚想下地,萌兰就跑进来。“张爷爷,你看我给你带来一块糖,可甜可甜了呢!”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递给张老爷子。张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谢谢你啊,岚儿。你有好几天没来看张爷爷,张爷爷都想你啦!”萌兰抬起小脸骄傲地说,“张爷爷,我在家看小妹妹有点忙,前两天又去县里领奖,回来还开会。我跟你说张爷爷,我可是小村长啦!”
张老爷子刚想问咋回事,看见了进来的陈村长和周有才。他连忙让他们坐下,“你们这是跟蒙小子一起来的?他刚才说他去领奖了,又当上小村长是咋回事呀?”陈村长娓娓道来,张老爷子笑道,“蒙岚是当村长的料,而且还是个合格的小村长。你们来,一定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啥事,说吧!”陈村长笑着说,“张叔,我们过来看看您家有没有啥需帮助的,我想年前用奖励的钱解决一下。您可是咱村的大英雄,我们特意过来问一下您。”
张老爷子笑着摇头道,“我不用帮助,我一个人也用不了啥。你们去帮助其他人吧!”萌兰却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张爷爷得需要帮助,过年的时候得让人送饺子啊!年前得有人给贴春联才行哦!”陈村长和周有才笑着说,“对,岚儿说得对,过年的时候得让您老人家吃上饺子。这样吧,我们看着给您添些必需品。那个张叔,我们走了,去别的家再看看。”说完就往外走,萌兰也甜甜地跟张老爷子挥手告别,“张爷爷,我下次再来看你哦!”然后像只可爱的小兔子窜出张爷爷的屋子。张老爷子隔着窗户,看着快跑的小家伙,笑着自言自语道,“小蒙岚太可爱啦!”
陈村长和周有才从张老爷子家出来,又朝着后街的一家走去。这家是一家七口,主要是夫妻两个已经连续生了五个女孩,还想生,总是东藏西躲政府的追查,家里的地荒了几年没人管,所以生活很困窘。他们刚走到院子外,就听见一阵哭嚎声。几个人走进去,一个女孩子倒在长有毛草的地上哭嚎着。他们走进屋里,炕上的一个小不点也在朝自己的娘抅着哭喊着,旁边两个大点的孩子穿着破衣啰嗦地啃着半块馒头。地上有个大孩子正在洗着一盆衣服,而中年男人一脸愤恨地看着炕上的女人和孩子。炕上的女人头发凌乱,脸色忧伤,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带着瘀青,平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房屋里散发着浓浓的霉味。陈村长板着脸对着中年男人说,“外面孩子那么小摔倒,还不快把孩子抱进来!天凉了,孩子冻坏可不好。”中年男人发现是陈村长,后面还有陈有才和他们村里最出名的小男孩——萌兰。他有些紧张地站起身,不自然地搓着手,“陈村长,周哥,你们咋来啦?有,有啥事吗?”炕上的女人听到男人说村长来了,她费力地爬起身,一下子跪在炕上,放声大哭起来,“陈村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啊!他,他说要掐死我,还说要卖了我家二丫和五丫。他刚才使劲打我,骂我说生不出男孩还不如死!这样的日子,我可过够了,天天东躲西藏的,他还不知道疼人。求求您们啦!我不能跟她过了呀!”
陈村长和周有才听了女人的哭求,不免怒气横生。陈村长怒目看向男人,“我告诉你曹老逛,你打女人可不行。你看看这些孩子都是她给你生的,一天天地跟你满地跑,得多不容易。你不知心疼,咋还下狠手打人呐!你啊,看把家都折腾成什么破样了。女孩怎么啦!你还想卖掉?我跟你说,你女人说不跟你过了,我们决不能让你再收拾人家。那个曹家的,你想好了吗?你跟老逛已经有了五个女孩,这要是不过,孩子可咋办?”这时小萌兰已经扶着外面的小女孩进了屋,小女孩可怜兮兮地进了屋因腿疼就坐在了地上。萌兰细心地安慰着小女孩,“小姐姐,你别哭了,你看脸都伤了。”然后抬头问炕上的女人,“婶婶,你家有药吗?她腿破了,得给她抹点药。”
女人摇头,悲凉地说,“孩子,我家啥也没有啊!更没有伤药啊!我的命和娃的命都苦啊!村长,求您们了,我真的不能跟他过了。他天天让我生孩子,不同意就打我。我早就跟他过够了,我们的孩子,他也是不顺心就打一顿。孩子生病都是天养活,要不是老天怜悯,孩子都得饿死,病死。”萌兰只好飞快地往家跑去取红药,等他气喘吁吁回来时,村长已经对两个大人调解好。萌兰给地上的女娃上完药,就跟着村长和周有才去最后一家。萌兰不放心地对陈村长说,“陈大伯,那个曹老逛能改吗?曹婶婶和那几个孩子好可怜!”周有才摸着萌兰的头说,“傻孩子,大人的事哪是简单的事啊!我们毕竟是外人,你村长伯伯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最后一家是冯家,男人身体病弱,妻子是个不怎么聪明的懒女人,两个孩子也是憨憨的,很少在村里玩。萌兰和陈村长、周有才询问了家里情况后准备离开,对坐在炕上的两个憨憨笑着挥手说,“再见啦!小哥哥和小弟弟。以后你们可以跟我玩哦!”两个憨憨的孩子,也傻呵呵地跟萌兰挥手告别。萌兰跟着陈村长、周有才走出破落的小院。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十分复杂,他觉得自己这个小村长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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