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父亲,我要见老夫人,我要见母亲——”
老仆不动声色躲过。
“罗夫人小月未出,还是好好把身体养好吧。话已带到,老奴先走一步。”
言毕,自转身离去不提。
阮絮看着木门哐当一下再次砸紧,被布置得光彩耀目的新房也随着光线的隔绝一下恢复了昏暗。那些漂亮的摆设多半来自她的陪嫁,可惜现在也蒙尘灰黑,如同她,还这么年轻,却已经枯败衰退,闻着身上散发的不雅气味,阮絮眼珠已然不会转动,不过短短数月,她便从云端跌落尘埃,究竟是哪里错了?
上天为何会这样待自己?!
她从枕下拉出一条披帛,挣扎着身子挂上帐顶横梁,见外面人影一闪,便咬牙套脖进去继而用力踢倒脚蹬。
抱琴正抬着一只药蛊进来,想着左右阮府的人在,自己正好在外面躲躲闲,免得阮絮又找她不痛快,不想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吓得她当即摔掉托盘,晃过神立马扑将上去。
“来人啊,夫人出事了——”
阮絮寻死的消息再次传来,万氏自是心如刀绞,可看梁太君母子麻木疲惫的神情已不敢再闹。
“老夫人、老爷,求您了,让妾身去看看絮儿吧。妾身一辈子只得这一儿一女,万一她再有什么好歹,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妾身还怎么活?”
说完呜呜呜地掩面便哭。
阮风亭早已被这个女儿搅得心神不宁,虽然感念万氏一番母女情深,可也深知万氏为人,断不能再让她再去添乱,然他还未说话,梁太君已开口主持大局。
“媳妇你便不要去了,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不如由老身亲自走一趟。”
能有母亲出动,那自然再妥当不过,阮风亭正要说好,不料一声清丽的女声冷冷响起。
“此事不妥。”
见阮酥收起象牙折扇从座上起身,万氏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她的脸。与阮絮的凄惨比起来,眼前人健康娇艳简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万般不顺眼!
凭什么就是自己女儿倒霉,这个不吉利的白子却这么好?却完全忘记了若不是她的宝贝女儿所害,阮酥和清平还能进宫甄选。
“絮儿婚前失贞,又有孕嫁夫,现在再闹出这样一出,好在并未出大事。罗家忠厚,从未把事情张扬开来,若是老夫人前去,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咱们仗势欺人,打压警告,万一狗急跳墙抖落出来,岂非前功尽弃?”
梁太君与阮风亭果然面露沉思,万氏一看不对。
“既然老夫人不方便,那就由儿媳去吧,做母亲的去看女儿,旁人也不会怎么言语。”
“你?”
梁太君冷哼一声彻底断了她的念想,她看着阮酥那张平静沉稳的脸。
“酥儿难道还有什么主意?”
阮酥施了一礼,“大哥身为男子也不方便,若一个不好发生争执反而引人误会。不如便由孙女去看妹妹吧,姐妹相见,旁人断也做不出什么文章。”
“也好……”梁太君拍案决定。
“你好生劝劝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