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初起身立于树下,日落的微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俊美非凡的脸庞衬托得越发的矜贵无双。良久,他轻笑一声,重新坐回桌前审阅卷宗,好似方才的情绪微躁的并不是他。
他手中的卷宗正是苏辛夷期盼已久的榆林卫送来的,只是这份卷宗可比一般的信厚实多了。
晏君初看完之后,提起笔写了一小段话在纸上,然后卷起来,伸手招过内侍黄卓,“将这张纸条悄悄给永安县主送去。”
黄卓忙将纸条接过塞进袖笼中,弯腰回道:“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做到。”
黄卓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一直留在少阳院伺候,很是惊讶殿下为何要偷偷给永安县主传讯,但是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悄悄地去了养德宫,找了自己平常交好的宫人,寻了个借口,只说是齐国公府给永安县主送了东西,他正好从宫外回来给带来,请人行个方便。
黄卓在后宫的存在感很低,一般都是在少阳院不出门,养德宫的那个是他的老乡,两人私下交情不错,就帮忙传了句话。
苏辛夷得了信还有些奇怪,等她见到黄卓时不由愣了一下。
她认识他,曾经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内侍。
黄卓手中拿着一包做遮掩的东西,见到永安县主出来忙上前见礼,自然还是之前那套说辞,将包袱递给苏辛夷。
苏辛夷谢过他接过包袱时,掌心突然被塞了一个纸条,等她抬眼时黄卓已经转身就走了。
她不动声色将纸条收好,提着包袱回去了。
外头家人往里捎东西也不稀奇,就这两日束思阳那边收了两回了,所以她提着包袱也没人过多关心,顶多问一句,知道是齐国公府送来的也就不好奇了。
苏辛夷回去后,江箬兰与王瑛瑶还在忙着穿针引线,她不打扰她们在床沿坐下,装模作样地打开包袱,只见里面装着的都是吃的东西,这可真够实在的。关键是这吃的还不是宫里的,而是特意从外头老字号买回来的。
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做事当真是周到,这是怕人看出破绽啊。
食物的香气引起了王瑛瑶与江箬兰的注意,苏辛夷就索性让她俩一起吃一点,并解释一句是家里送来的,二人也不推辞,笑着去洗了手,这才坐下拿起酒杯口大小的小点心一点点地吃。
“要说这吃的,就真的是老字号才能有这样的味道。”江箬兰吃了个蝴蝶酥那叫一个满足,“他们家这蝴蝶酥平常都要排队买,辛夷,你家里对你真的是很疼爱啊。”
苏辛夷笑着应了,自己也吃了一个,口感酥软,七分甜,并不会让人觉得腻。这蝴蝶酥苏希仙与苏京墨每半个月都会让人去排队买,每次都会给她捎一份,有时候是蝴蝶酥,有时是兰花酥,总之每次都是换着花样买。
这么一想,苏辛夷突然发现才短短几日,她居然想齐国公府的人了。
吃完点心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江箬兰就起身告辞,她的绣品还差一点,晚上洗漱过后才加个小班就差不多了。
王瑛瑶的也在收尾,她吃完东西洗了手就接着坐在那里绣,苏辛夷就借机以睡觉的名头把帘子落下来。
躺下后,这才把黄卓塞给她的纸条拿出来,借着灯光一看,脸上的笑容都没止住!
太子跟她说商队入关了,人回来了,其余的没有多言,但是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
苏辛夷这一个多月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是忧心不已,这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太子殿下果然是守信的人,得了消息就传给她,哪怕不怎么方便还是想办法让她知道了。
太子殿下真是个好人啊。
苏辛夷这一觉睡得是相当的好,第二天醒来就感觉到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那张纸条在今早的时候,就被她借着洗手时泡进水中成了一团纸糊,再换了盆水东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吃过早饭,大家又在正殿集合,苏辛夷瞧着诸位闺秀神色不一,琢磨着可能这绣品有很多人没能做好。
佩玉很快就到了,收起了大家的绣品,又布置了另一项任务,抄经文。
苏辛夷:……
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磨她们的性子?
抄书总比绣花好,苏辛夷觉得这个可以,但是当她看到佩玉手中拿的那本经书足有一节手指的高度时笑不出来了。
皇后肯定在公报私仇,这么厚一本,一天抄完,够狠!
此时皇后正在元徽宫吧容王这个儿子骂个狗血喷头,骂了儿子自己也差点被气得吐血。
容王也觉得委屈,看着自己的母后问道:“您没事给苏辛夷设绊子做什么?她又没招惹您,您总找她的麻烦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