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逐渐靠近的宫装女子,安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恰到好处带上了几分惊讶:
“宓妃娘娘?”
似是没察觉到阿宁的抗拒,张佳氏淡淡点头,仍是一派清冷的模样。视线亦不曾在安宁身上多留,只示意一旁的宫人将一颗带着青粉光泽的南珠奉上。
“侧福晋,您的耳饰东西掉了。”
安宁下意识往耳间摸了一下,果然右耳这里已经是空荡荡一片。
“系统,帮我扫描一下这个东西。”
“宿主放心吧,只是一个普通的珍珠而已。”
是吗?
安宁面上笑意依旧,语气却不容拒绝道:
“娘娘说笑了,这批南珠乃是今岁缅部新贡,今日以此为饰的福晋贵人不知凡几。妾身并不敢贸然认领。”
“而且妾身瞧着,跟我那颗并不相似呢。”
话毕,不给这人再开口的机会,安宁一礼过后便带着婢女匆匆离开。从头到尾,不给来人半点靠近的机会。
张佳氏一行:“……”
一直到主仆二人消失在眼前,张佳氏这才收回视线,只本就郁然的目光愈发沉郁了下来。看也不看身侧的宫人,径自怔然道:
“阿秀,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这个主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论谨慎,连这个朝代的一个普通人都比不过。
“娘娘,您怎么会这么想,娘娘您如今可是妃主儿,膝下还有两位皇阿哥,日后前程好着呢!”名唤阿秀的碧衣宫人忙表忠心道:
“这些年没有娘娘念着旧情提携,奴才如今还只是菊园里不起眼的丫头,哪里有如今的风光。”
话虽如此,阿秀喉中却不觉泛起了涩意。
都道妃主儿娘娘身边的大宫人风光,可有时她却觉得还不如早前做普通宫人那会儿。
起码无需被各路娘娘变着法的找岔子,阿秀下意识摸了摸尚还带着酸痛的膝盖,那是半月前被惠妃娘娘罚跪时落下地。
还有上上个月冲撞宜妃娘娘。
太医说因着在雨中跪地太久,日后怕都要落下毛病。
不期然地,阿秀又想到刚才见到那位依旧貌美惊人的侧福晋,同样是刚一得势就把好姐妹从杂役房中捞出。听说对方身边的晚晴姐姐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嫁人,如今膝下孩子都有两个了。
那人虽然只是普通旗人出身,却早早有了举人功名,几年前更是在王府的帮衬下授了官。
她早前特意打听过了,有亲王府这座靠山,那位大人平日里连个妾室都不敢纳,日子可见有多舒坦。
至于她自已……
摸着酸痛的膝盖,阿秀愈发垂下目光。
张佳氏眼中不觉一痛,半响才忍着酸涩开口道:“阿秀,前段时日我已经托家中兄长为你物色了人家……”
“放心吧,这些年你的嫁妆本宫一直有备着。”
“可是娘娘您如今……”
“不用管这些,阿秀,你只要记得,嫁了人就好好过日子,日后不管宫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去管。”
没有理会身侧之人的推拒,张佳氏兀自沉声道。此刻如霜似雪的面容上已是一派决意。
“娘娘……”
阿秀心下骤然一突。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正被系统实时播报的安宁:
“张佳氏这是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