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胳膊关了灯,卧室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只有窗边落着清冷柔和的月光。
对于慕轻杨来说,这种级别的黑暗根本不会影响到她,她照样能看清所有东西。
他高高的鼻尖,几乎成九十度角的山根和眉骨,还有毛茸茸的眉毛……
慕轻杨见他双目紧闭,心中起了玩意,很想逗逗他,于是长而粗壮的虎尾悄然无声地顶开被子钻出来,游到他俊脸的上方。
以前每晚都要强迫自己晚睡,以免露出原形被他发现,简直苦不堪言。
如今再也不用怕了。
比成年人手腕还粗的虎尾,在她的操控下灵活地游来游去。
虎毛轻轻扫过他的皮肤,他皱了皱眉,没睁眼。
慕轻杨的胆子愈发大了,先是让尾巴钻进他的衣领拱啊拱,继而又来到耳朵旁边,努力把毛往里戳。
见他还是装睡,玩了把大的,用尾巴尖堵住他的鼻孔。
这个游戏她以前总跟爸妈玩,一家三口趴成一个圈,她的尾巴堵妈妈的鼻子,妈妈的尾巴堵爸爸的鼻子,爸爸的尾巴堵她的鼻子,看谁忍耐时间长,赢得人获得另外两人捕获的猎物。
规则看起来简单,实则难度极高。虎毛又粗又硬又密集,戳到鼻子里,瘙痒刺痛,比用扫帚往里戳还痛苦,堪称地狱级别的惩罚。
她每次顶多能忍两分钟,爸妈玩得次数多,时间略长,但是也强不了多少。
顾欧汀皮肤嫩,鼻孔小,虎毛只戳进去了几根,在里面搔刮一圈,就让他触电似的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
慕轻杨瞅准时机,收回尾巴闭眼装睡,嘴角扬起狡猾的弧度。
顾欧汀揉着鼻子,没说什么。
几分钟过去,虎尾无声无息地钻出,游到他面前,刚想戳他的鼻孔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半路杀出,牢牢抓住它。
它受到惊吓,先是一僵,继而用力狂甩,企图挣脱。
可是那只手的力道极大,犹如一把铁钳,死死地钳住它。
慕轻杨抽了半天也抽不出来,只得睁开眼睛说:“你放开我的尾巴。”
顾欧汀斜眼瞥着她,“你还玩不玩了?”
“我睡不着,玩玩尾巴怎么了?你不喜欢就别跟我一起睡啊。”
“这是我的床,躺在上面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不许胡闹。”顾欧汀虽然伤了一只手,说起话来气势分毫不减,面对她时也完全看不出畏惧情绪,语气跟平常吩咐下属没什么两样。
慕轻杨败下阵。
“好吧,你放手。”
“如果你还是不乖怎么办?”
“那我就去睡地板,总行了吧?”
有了她的承诺,顾欧汀终于肯松开尾巴,还她自由。
慕轻杨揉揉被掐得发麻的尾巴,收起来,冲他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很快就实打实的睡着了。
顾欧汀悄然松开握住的手掌,手心里全是汗珠。
明知身边躺得是老虎,一爪下来就能要他的命,谁会不害怕?
但他愿意付出勇气和时间,让自己习惯和接受她的存在。毕竟,谁让她是他的太太呢……
顾欧汀擦掉冷汗睡觉,睡着后不久就抬手搂住她的肩,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上。
慕轻杨轻哼了一声,舒服地蹭了蹭。
不知不觉间,这种姿势对两人来说都已形成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