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子冷冷的说道,胶州营的士兵们马上动手,把几对报上了亲戚关系的海盗直接的拉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海大声的说道:
“从今天起到二月初一,你们自去找管事的人给你们付赎金,二月初一没有消息,亲戚先被杀死,二月十五,剩下的人全部砍头,去吧!”
又是留下了人质,又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一反应过来,这些海盗顿时都是慌了神,居然还有一个会骑马的,反正也不怕他们跑了,直接给了一匹马,大概说明了道路,就看到这几个人朝着南边狂奔而去。
李孟的盐田和盐场凡是请别人干活,向来都是明码实价,绝不耽误一分的工钱,可这样的成本也就相对高了些。
盐田和盐场的挖掘可不是小工程,需要的人工劳力光是那些盐田做工的人是满足不了的,要是雇佣劳工挖掘平整,这可真是需要不少钱粮,那边刚刚提出去了五万两银子,李孟系统的周转很是紧张,这笔劳务费不拿出来,耽误第二年的生产,拿出来的话,其他的用处就要紧张。
这些俘虏真是送上门来的礼物,胶州营的士兵总归是要拿军饷日常运转,训练之外看着这些俘虏干活做苦力也不花多少钱,所以不管是登州的马贼还是那边的海盗,都是在长矛大刀的威胁下,凄惨的在过年时分辛苦劳作。
李孟是在大年初一下午才回到自己在逢猛镇的庄园,今日的过年可不会有去年那么热闹了,马罡和赵能分守各处,不能回来,而且又有什么海盗入侵的混帐事,索性是把家人接到身边来过年。
至于马玉兴,那是老人家不愿意动弹,就留下他一个而已。陈六和王海则是率领人手在海边驻守,一来是防备海盗,二来是弹压和监督那些俘虏奴工。
说起来,王海和陈六也是有些郁闷,按照李孟的话说,让他们立个大功然后再调回原职,谁想到几次的战斗都是太过顺利,好比砍瓜切菜一般,竟然是一帮人推过去之后,战斗差不多结束了。
连个伤亡都是没有,这等大胜却未必是大功,最起码不怎么令人信服。结果现在赵能和马罡都已经是各领一千多人,眼看着距离千总这个位置不远了,可他俩眼看着也就是个把总的前程了,着急啊。
自从回到胶州以来,李孟接连和各路匪寇海盗打了几仗,全是压倒性的大胜,心中也是爽利,而且颜小姐破天荒的给了回信,这对李孟来说也算是双喜临门的好年景,这年过得也是高兴。
来到这时代的春节,即便是和手下那些人一同过年,那些人总归是带着几分恭敬,虽说人多热闹,可少了几分节日的喜庆之气,老实说意思倒也不大,李孟虽说年轻,可也要考虑下面人的想法,尝尝是吃饱之后,就借故离席,让下面的人闹腾。
今年有些不同了,虽说差不多只有一个人和他坐在同席上,可热闹的程度却超过了从前人多的时候。
原因无他,有朱云瑶这个女孩在的缘故,这肯定是女孩在民间过的第一次年,连在桌子上吃个饺子都不安生,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大的玩性也算是罕见,屋内的炭炉和火夹墙烧得热火,整个屋子暖和的都有些过份。
朝着院子的屋门就那么敞开着,这内宅院子里面不用有亲兵护卫,显得私密了不少,那些仆妇家人把做好的饭菜送来之后就各自去过年了,桌子上除了必备的饺子之外,也有不少菜肴。
这些菜肴想必比不了王府的珍馐美味,不过这材料新鲜想必是要更胜一筹,看朱云瑶吃的也是很香,但却坐不住,在屋门那边放着些鞭炮,还有个香炉点着线香,只是线香不是用来供奉的,是用来点鞭炮的。
朱云瑶没有吃几口就去拣起个鞭炮点着了丢在外面,然后捂着耳朵再跑回饭桌这边来,盯着外面,那边炸响之后,女孩则又是重复着来一遍。
她这边站起坐下的不停,李孟那边吃饭也是不安生,不过女孩这么活泼,倒是很有些过节的气氛,按照他的要求,这桌子上有个小炭炉,炭炉里面是骨头汤,有些新鲜的鱼虾都是洗净去鳞片外壳内脏,切成片摆在盘中,自然也是少不了上好的羊肉,这也算是聊胜于无的吃火锅。
等到朱云瑶又坐在桌边的时候,李孟开口笑道:
“你来这山东疯成这个样子,真是一点也不想家啊,你瞧瞧自己,脸都是有些冻伤了。”
女孩的脸上和手上的皮肤经过这段时间在外面的疯跑,已经变的有些粗糙,可不比初见之后那种娇嫩了,朱云瑶满脸不在乎的模样,笑着说道:
“这里比开封可要有意思多了,每年到过年的时候,王府里面都是闷闷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礼节,比起平常还要累呢?”
李孟笑了笑,夹起了一片羊肉丢在了锅中,炭炉上面的砂锅早就是烧滚了,烫烫就熟,放入酱油碟子里面蘸了下,李孟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和女孩的关系就好像是亲戚兄妹一般,相处的时间虽说不长,彼此却好像都是熟悉异常,李孟这边多是军务经济之事,女孩那边整日的乱逛疯玩,共同话题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