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瞬间,他们便已清楚,自己和眼前这个淡漠冷静的男人,差距有如天壤。
再也顾不得许多,剩下的人转身便逃。却不想,在转身后,看到了更加绝望的一幕。
守门的两个同伴,不知何时已经横死在地。一人脖子上伤口外翻,犹自冒着血沫;另一人胸口插着一把银钩,皮开肉绽。
而原本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几个狱卒,此刻眼中精光四盛,各持兵器,站在门外。
猎手转眼间成了猎物,小小的牢房成了巨大的棺材。
不费吹灰之力,十余个七王叔手下的高手已全军覆没。
"主子。"狱卒齐齐跪倒,崇拜而又狂热地注视着苍落尘。他们是亲卫营中侍卫,遵从苍落尘命令,想方设法混入天牢,为的就是等待今日。
"都准备好了吗?"苍落尘沉声问道。
"是,赵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其中一人恭敬回道。此刻,他们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做了这么久狱卒,终于又可以追随他们的战神征战沙场了!
"嗯。"淡淡应声,锐利的星眸扫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苍落尘冷声道,"烧了。"随即大步向天牢外走去。
天牢外,亦是一片狼藉。守军和七王叔的手下尸首各半,可见方才战斗极其惨烈。
另一边,十余匹骏马一字排开,马前跪着几人,其中一人艳丽妩媚,她正是绮罗。
"主子!"绮罗的声音,欢喜急切。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早已迫不及待。
这一个月来,她夜不能寝,牵挂着阿房和非语的安全。虽然赵与鹰不曾说过什么,但是从亲卫营异常的举动中可以猜到,阿房和非语,应该并未如计划般那样在水家村里隐居。
他们,一定遇到了危险……
纵然心急如焚,绮罗却不敢露出半分。主子对阿房的情意,她亲眼目睹,最清楚不过。
若是让他知道阿房遭到伏击,下落不明,定会心智大乱。两军对垒,是为大忌。
一切,只能暂时忍耐。
火光冲天而起,周围积雪迅速化为无形。狂风愤怒地吼叫,撕扯着熊熊的火焰,妄图用寒冷和暴虐彻底摧毁这炙热、充满希望的光明。
火舌吞吐,嗤笑着气急败坏的寒风,示威般蹿起更高的火焰,用温暖和希望护送着众人离开。
齐国王宫,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一人,白色长衫,银色面具,来者正是赵与鹰。
守门侍卫知道他是崇月教主,七王叔面前的红人,不敢阻拦,任由他横冲直撞,直接奔到七王叔面前方才停下。
距离太近,七王叔被马鼻中喷出的热气呛得差点吐出来,连忙掩鼻后退,拼命呼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这才缓过劲来。
"干什么?你疯了?"七王叔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你要杀光齐废王王室,这我没意见,毕竟改朝换代总要有人牺牲,斩草除根,可以理解。但是,"看着遍地残缺的尸体,赵与鹰愤怒道,"你尽诛后宫性命,太监宫娥也不放过,是不是太没有人性了?!""人性?哈哈!天大的笑话!"七王叔仰天长笑,脸上肌肉不住抖动。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宁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不把这些余孽斩尽杀绝,怎能扬我威望,震慑乱党?"赵与鹰正欲反击,突然北方火光大盛,正是天牢所在位置。
"你!你不是答应要把苍落尘交给我处置?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赵与鹰大惊失色。
"哼哼,姓赵的,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过寡人的眼睛。就凭你也想和寡人玩花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寡人不过是将计就计,利用你那什么崇月神教筹集军粮而已。现在苍落尘已死,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识相的,乖乖臣服寡人,或许寡人心情一好,收你做条看门狗;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哦?七王叔果然老奸巨猾,老谋深算,老当益壮,老……不死的。"赵与鹰没有如七王叔预期般露出惊惶失措的神情,也没有被拆穿的气急败坏。依旧是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语气。
开始还扬扬得意的七王叔,差点被最后那四个字噎死。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赵与鹰抢了先。
"只是,你确定那天牢之火是报喜的吗?我怎么觉得是苍落尘对你的宣战呢?"赵与鹰冷笑道,虽然银色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中不难猜出,此刻,他的脸上,定然满是不屑。
"什么?"七王叔一愣,随即从赵与鹰的话语中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苍落尘没死?胡说,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派出了最精锐的人马,难道还摆不平区区几个天牢守军?
纵然苍落尘是只老虎,也已经被拔去了尖牙利爪,怎么可能在那些杀手的剑下死里逃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不过,你也别想我,至少你死之前,我会来见你最后一面的。这样,也不枉你我相好一场。"一个媚眼飞过,赵与鹰已经纵身而起,施展绝世逃命神功,转瞬间逃之夭夭。
"都傻站着干什么?快追!生死不论,别让他跑了!!"七王叔踢了一脚身边呆若木鸡的侍卫,声嘶力竭吼道。
这想来就来,想溜就溜,是把自己当猴耍吗?
看得张口结舌的侍卫急忙奋起直追,可惜水平相差太远。那赵与鹰的轻功连苍落尘都望尘莫及,何况这样几只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