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这表面上的红痕,剖开来是怎样一块牵连甚广伤筋动骨的烂肉。
君卿若嘀咕了一句,“齐家是一定要灭的,但得从根子上解决问题,齐玉恒那老匹夫,躲在青霜殿倒是很自在嘛……”
她声音里的阴鸷,听得前来报讯的燕回一阵心惊。
“大小姐……”
“别担心,眼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也知道。聂惊河来找父王,也不是什么坏事,聂惊河想让父王出马制衡齐家,我们也可以抱着让聂惊河制衡齐家的念头。”
君卿若冷静说道,三方互相制衡,可能还稳固些,毕竟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
燕回不敢多言,他也知道,大小姐而今心境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君卿若到国师府的时候,看上去好像都还有些闷闷的。
然后她就发现,儿子好像也有点闷闷的。
“球怎么了?”君卿若挪到临渊身旁,低声问。
“你怎么了?”临渊反问她,一眼就看出来她好像有心事,虽然她一肚子的心事,但素来隐藏得很好,这表面上都不难看出的情绪,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惊河去找我父王了,我不想回去,特意来投奔你呢。”卿若又欲盖弥彰地遮掩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
临渊也不追问,点点头就顺了她的话,“如此,今晚便别走了。”
“咳!”卿若轻咳了一声,对这话不置可否,脑中恰如时分的又想起了父王的话,她现在和临渊是什么关系?
临渊不察她心中所想,倒是答了他先前的话,“儿子受挫折了。”
“怎么?修炼上遇到困难了?”
“怎么可能。”临渊睨她一眼,“他可是白帝族血统。”
“那……”君卿若不解了。
“画。”临渊答道,“他画不好,急了。太子画得一笔好画,他就更急了。这孩子有点胜负欲……也无可厚非,孩子多少都有点,我族血统更是如此。”
君卿若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不过好在君临自幼就被她教得很好,虽然有胜负欲,但没有嫉妒心,看着小太子画得好,球球也不横生怨怼,反倒小小声询问诀窍,虚心若愚。
倒让临渊很是欣慰。
此刻看到君卿若来了,更是拉着小太子过来献宝,就像是自己画好了一样高兴,“娘!小弟画画太厉害了!宝宝说想给你画个像,他居然就能画出来了!”
说着就将一幅画卷展开,那上头纤毫毕现的,正是君卿若的样子。
这笔触的细腻,竟是一幅工笔画!
画中的君卿若,就连眼神流转的柔光都清晰分明!
五岁大的孩子,画得这样一笔好画!也难怪球球会有挫败感。
聂咏杰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着君卿若,终于忍不住问道,“娘亲喜欢吗?送给你的。下次,下次我再画个更好的。”
“这就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真厉害!纪太傅那老学究,画画倒是教得很好嘛。”
君卿若摸了摸聂咏杰的头,然后就将画卷小心收了起来。
这孩子沉得下心来,心性想必是不错的,恐怕和他父母都完全不同。若是能教好,假以时日,定然是在聂惊河之上的明君。
聂咏杰特别高兴,其实父皇母后都不喜欢他画画,觉得那没什么用。
但他对此挺有兴趣的,听到君卿若的夸赞,他就更加觉得自己画画是应该继续坚持下去的事情了。
这天从国师府临走前,君卿若又想到了父王说的那句话。
于是,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临渊一句,“尊上,你我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