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话落,孝亲王爷面色瞬间一沉,似乎没想到云浅月将半个月前的事情在这个场合当众抖出来。
容景眸光落在孝亲王爷阴沉的脸上,嘴角微勾了一下,并未言语。
“什么?冷邵卓竟然敢当街拦截动用隐卫杀你?好大的胆子!没有王法了吗?”夜轻染闻言面色微变,声音瞬间高扬。
“嗯,你在军机大营可能太忙了,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云浅月点头,“我险些死在他隐卫下,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夜轻染闻言眸光骤然凝聚上怒意,转头对老皇帝郑重道:“皇伯伯,这天圣皇朝虽然有规定各府可以养隐卫护卫王府,但并没有说可以随意动用隐卫杀人。尤其还是在大街上。这样的事情定要严惩。”
老皇帝皱眉,看向孝亲王,“冷王兄,竟有这事?”
“没有浅月小姐说得那般严重,不过是两个小孩打架而已。皇上您也知道邵卓和浅月小姐一直都不对卯。”孝亲王立即直起身,对老皇帝恭敬地道。
“孝亲王,什么叫做两个小孩打架?十二名隐卫从你家儿子身后跑出来要杀我,这还是小小的打架?这是有预谋的谋杀。”云浅月脸一沉,对孝亲王冷冷地道。
从刚刚她上来就看到这个老头子一双老毒眼盯上她了,再看到他和冷邵卓三分相似的面相就猜出是孝亲王爷。既然是毒虫,自然要抬出明面上来,她也好光明正大的对付他,即便这回说出来也会无疾而终,但也要给他提个醒,说明她不是好惹的,最好以后让他儿子安分些别再来惹她,否则她保不准先杀了那个家伙。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她想借此试探老皇帝,看看是否如云王爷所说这老皇帝有扶持孝亲王府打压云王府的势头。那么她以后行事就知道怎么做了。
“浅月小姐你也是有隐卫的!我家那个小子并未讨得了半分好处,还让你和景世子将那十二名隐卫杀了。”孝亲王转头对云浅月怒道。
“我的隐卫就贴身保护我的一人,如何是那十二个人的对手?他没杀得了我那是容景去得及时,后来容景劝他住手他还不住手,自然死有余辜。”云浅月冷哼一声。
“你……一派胡言!”孝亲王被云浅月噎了个哑口无言,恼怒地瞪着她。
云浅月不再看孝亲王,而是对老皇帝道:“皇上姑父,您可以评评理,那日我是听我爷爷的话一早去荣王府学识字的,却被冷邵卓带着人当街拦住,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孝亲王府连个道歉的话也不说,就跟没那么回事儿似的。这回我刚刚一来他就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神色,如今还句句有理了!就算他德高望重,得皇上姑父倚重,也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我虽然纨绔好玩,但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像他的儿子,杀人不眨眼。”
“你还不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望春楼的几百人难道不是你放火烧的?”孝亲王终于寻到了云浅月的错处。
云浅月心底一沉,她怎么将这件事情忘了呢!她虽然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她这个身体以前做过,但依她推测,这个身体既然是伪装的,当时火烧望春楼怕也是有原因的。而那原因肯定不是为了夜天倾。
她抿了抿唇,刚要开口反驳。只听容景淡淡道:“孝亲王说对了,据容景所知望春楼的大火还真不是浅月小姐烧的,而是背后有人纵火,栽赃陷害。她不过是替人背了黑锅而已。”
云浅月一怔,转头去看容景,容景不看她,一派从容淡定。
“哦?”老皇帝也看向容景,显得十分讶异。
夜天倾薄唇抿起,偏头去看容景。
夜轻染也是一怔,随即道:“我就觉得不是月妹妹,这小丫头看着胆大妄为,其实胆子小得很,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了,被人家欺负了就知道躲起来哭,哪里会忍心杀了望春楼几百条人命?如今若说是被人栽赃陷害,我倒是相信的。”
“景世子,当时她火烧望春楼众人亲眼目睹。您就算要帮着云浅月,也不必如此胡言来为她开脱罪责。”孝亲王看着容景,立即道。
“我的口中从不虚言。”容景淡淡道。
“那证据呢?景世子难道能查出证据来?”孝亲王步步紧逼,若是以前他还有心讨好容景,但从他帮助云浅月打杀了他儿子的十二名隐卫之后他就恼恨他。如今自然不客气。
“没有证据我也不敢将此事堂而皇之的拿出来说!”容景话落,缓缓从袖中抽出一份密折,递给皇上,“皇上看完这个就知道那日不是浅月小姐所为,而是另有人陷害她了。”
“呈上来!”皇上对陆公公吩咐。
陆公公立即走上前来接过容景手中的密折递给老皇帝,老皇帝看了云浅月一眼,缓缓将密折打开,只是看了一眼,他老脸一沉,将密折“啪”地一声合上,怒道:“好一个栽赃陷害!”
云浅月这才见到他龙冠下的老脸第一次显现出帝王威仪。
众人一惊,都不清楚容景给皇上的密折里写了什么,居然只一眼就让皇上相信了望春楼的大火不是云浅月所为,而是栽赃陷害。
“孝亲王,你还有何话说?”云浅月获取了主动。想着容景关键时刻真够意思,她也觉得依照这个身体给乞丐施粥,从冷邵卓手里救出被迫害的孩子来说,应该是个心善的主,望春楼再龌龊肮脏也是几百条人命,她这个身体即便再纨绔不化不听教导也不可能那么心狠的,原来是有人栽赃陷害她。
孝亲王哼了一声,本来也想看看皇上手中的密折,但见皇上脸色阴沉,想来此事定然属实。但他依然不甘心,转头对容景道:“老臣刚刚说到浅月小姐火烧望春楼之事,景世子立即就递上了密折,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景世子明明有证据而不拿出,如今才拿出来这是为了哪般?”
老皇帝也看向容景。
众人目光都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不变,淡淡道:“望春楼出了事情之后,我一直觉得疑点颇多,便私下查探,昨日才寻到了证据,今日本来等武状元大会后要递给皇上看的。既然孝亲王提到,我如何能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