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秋猎之前,景琮去见了冷宫里的孔侍女。
景琮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眸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孔侍女:“这次秋猎,你说你的父亲齐国公会不会对朕下狠手?”
孔侍女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不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据说大夏朝的宝藏埋藏在秋猎围场的双燕山下,朕这次去秋猎地主要目的就是挖掘大夏朝的宝藏,你说你父亲他们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做?”景琮仰起头喝完酒杯中的酒水,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朕这次去秋猎怕是会危险重重,甚至有可能会丧命,你说是不是?”
孔侍女心里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下,非常地疼。
“您明知道秋猎有危险,您为什么还要去?”如果父亲他们知道大夏朝的宝藏就在秋猎围场里的双燕山下,他们绝对会行动的,到时候也会刺杀皇上,让皇上有去无回。
“你觉得朕这次不去就能躲过这一劫吗?”景琮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孔侍女,没好气地说道,“朕不去秋猎,你父亲他们会去双燕山找到大夏朝的宝藏。他们要是找到了宝藏,你认为他们还会放过朕这个大周的皇帝吗?”
孔侍女心里很清楚,一旦父亲他们找到大夏朝的宝藏,他们绝对不会放过皇上。
“大夏朝的余孽和你们齐国公府不是一直在寻找这个宝藏吗?”景琮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嘲讽和无奈,“你们齐国公府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个宝藏么。”
孔侍女听出皇上语气里的无奈,心口疼地更加厉害了。
“你说朕这是什么运气,登基没几年就闹出这么多事情,先是镇国公府谋反,现在又是你们齐国公府和大夏朝的余孽联起手来造反。”景琮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气声,“他们不在先帝事情造反,却偏偏在朕在位的事情谋反,是不是看朕年轻好欺负啊?”
孔侍女听了这番话,心里非常不好受,她想要反驳,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齐国公府一直以来并没有忠于大周,而是忠于大夏。
景琮亲自倒了一杯酒放在孔侍女的面前,“这或许是朕最后一次见你了。”
孔侍女闻言,全身狠狠地抖了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如果你父亲他们成功了,你也能从这冷宫里出去了。”
孔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双眼,眼中含着泪水。皇上这些话像一把锋利地刀子插|在她的心头上,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景琮朝孔侍女举起酒杯,嘴角噙起一抹令人沉沦地温柔弧度,“这是送别酒,你不与朕喝一杯吗?”
孔侍女抬起头来,泪水布满了整张脸,她张了张嘴想要什么,但是却因为太过悲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琮看到孔侍女脸上的泪水,伸出手轻轻地抹掉她眼角下滚落地泪珠,语气轻柔:“你哭什么,提前为朕哭丧吗?”
孔侍女听到哭丧两个字,连忙摇头:“不是……”
“那你哭什么,不舍得朕去送死?”
孔侍女控制不住地伸手握住景琮给她擦眼泪的手,声音哽咽:“皇上,您不能去……”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去送死,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他们被处死。此时,孔侍女心里乱糟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琮看到孔侍女眼中的浓浓地痛苦和挣扎,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行。
他从孔侍女手中抽回她的手,神色恢复淡漠,语气坚定:“朕非去不可。”
“皇上……”孔侍女哭地泣不成声。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就没有两全其美地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父亲他们杀掉,但是也不能让皇上处死父亲他们。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避免皇上和父亲他们起冲突,才能让他们都没有事?
景琮今天晚上来是想给孔侍女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今天晚上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他会网开一面。但是,直到现在她都不愿意吐露一个字,那么就别怪他了。
这次秋猎行动,只要大夏朝的余孽成功上钩,那么齐国公府的人也会行动。到时候,就可以把大夏朝的余孽和齐国公府的人一网打尽。那个时候他就不需要孔侍女知道的事情。
景琮站起身,双眼复杂地看了一眼孔侍女,“你好自为之吧。”他能理解她在他和家人之间为难的选择,所以他并没有强逼她说出来。可是,现在看来,孔侍女在他和家人之间选择了家人,这也没有什么不对,毕竟立场不同。
再说,孔侍女不是皇后。他相信换做皇后,皇后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把这一切告诉他,并不是因为皇后深爱着他,而是因为皇后会为国家大局考虑。
刘尽忠没有急着跟着皇上走,而是冷冷地看着还在哭泣的孔侍女,语气充满嫌恶:“孔侍女,皇上一再二再而三地给你机会,可是你一次次拒绝皇上,我真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说完,他就连忙去追皇上。
孔侍女仿佛对刘尽忠的话置若罔闻,不过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的指尖用力地嵌在手心里,一抹刺眼地鲜红从手心里滴落。
刘尽忠追上了景琮,有些气虚喘喘地说道:“皇上,您当初就该处死孔侍女。”皇上留了孔侍女一命,希望孔侍女能把齐国公府的事情说出来,可是不管皇上怎么说,孔侍女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