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多小时,贾世珍翻身坐起,摸了摸发疼的后脑勺。急忙从怀中掏出纸笔,趴在巷子里肮脏潮湿的地面上奋笔疾书。
顷刻一首七言诗跃然纸上。贾世珍双手颤抖地捧着已经被染成黄色的白纸,哭着笑道:
“想不到啊,贾某能在梦中得此佳作,不枉我寒窗苦读二十载。”
“这首诗足能流传千古,不行,我要留下来作为传家之宝。”
说着贾世珍将纸郑重其事地收好,脚步轻快地奔回城墙下棚屋区里的破屋。
躺在只有半截薄被的破床上,贾世珍辗转反彻,不时取出诗作反复低颂,口中发出低沉而兴奋的笑声。
渐渐的,贾世珍的念头已经从传家,变成了这首诗能卖多少钱:
“我连儿子都没有,传给谁呢?还是换了酒钱去潇洒才是正经。”
“博文公会太黑了,这首诗拿去就是明珠暗投。不如我自己找买家?”
贾世珍为这个想法激动了很久,脑补出无数出名发财的场景。但过了一会儿贾世珍又冷静下来:
“如果是一般的诗词也就算了。这种绝世作品,我自己拿去卖就是自寻死路。买家为了保密绝对会直接弄死我。死无对证嘛。”
“看来还是只能卖给博文公会。希望乔黑手不要压得太厉害。”
贾世珍彻夜难眠,终于在鸡鸣天亮时才昏昏睡去。
等到贾世珍突然从金榜题名、功成名就的美梦中醒过来,阳光已经从西边的破洞中照到了床头。
贾世珍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伸手从怀中掏出纸张,低头念了一遍,这才如释重负,拍拍胸口道:
“还好还好,不是做梦。我的传世名作还在。”
“可惜啊,今天过后,这首必将名传千古的诗作作者就不是我了。”
贾世珍流着惋惜的眼泪,却飞快地翻身下地,急匆匆往博文公会所在地赶去。
一路上,贾世珍深切地感受到了好事多磨这个成语的含义。
一会儿,前行的道路被堵了,只能绕道;
一会儿,一个高大威猛的城管把自己当成流民,盘查了好一会儿;
一会儿,两伙打架的小流氓把自己拖了进去,纠缠了半天,还冤枉挨了好几脚。
“不是说洛阳是礼仪之都,文明之城吗?怎么治安变得这么差?”
当贾世珍终于带着48枚沉甸甸的金币,心满意足地从博文公会门口走出,感觉自己今天的经历,足够拍上一部“洛囧”。
正在这时,一个蓝衫文士匆匆从贾世珍身旁擦肩而过,走进了博文公会。
贾世珍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斯文败类,欺世盗名。总有一天,老子再写出十首八首流传千古的诗作,卖到你们破产。”
我们代笔书生的志向就是这么任性,高远。
冼愚今天也很得意。作为言家的客卿,冼愚早早地从上一代的权利斗争中退了下来,把自己投注给了言家大公子言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