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越洆脸上洋溢着少年狂气,“不过数月,已然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被南明的人盯着,将士们难以施展,如今我西昭自当是兵强马壮,即便是即刻出兵,也不一定会输与南明。”
“只不过,父王人在南明,本王子不亲眼看一眼父王的情况,终究是不踏实。”
越洆对南明的不臣之心越来越重,如今兵马强壮,他又少年狂气,早就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此行亲自去南明,也是为了一探究竟,窥探一下南明的真实情况,也见一眼自己的父王。
百里捻抿一口茶,已然将越洆的心思,全部看在了眼里。
“少主惦记西昭王,情深至孝,定能成事。”
百里捻端起茶杯,颔首以表祝愿,越洆笑了一声,也端起茶杯,直把茶杯当做酒杯,与百里捻碰杯,一饮而尽。
“他日若与父王重聚,本王子定不会忘记先生所做所言,感激不尽。”越洆郑重道,他是真心感激百里捻,虽然不知道百里捻想要什么,也不能回报什么,但感激的心情并没有丝毫减弱。
越洆拱手谢礼,百里捻却只是淡笑挥手,只不过越洆没看到,百里捻的眼底之下,没有丝毫的笑容,满是浓郁的寒凉,把这炎热的夏日都冰上的寒凉。
送走越洆,百里捻的眸子深了许多,他吩咐莫湮拿过了他的朱雀玉笔。
朱雀玉笔点墨着画,墨水滴在宣纸之上,瞬间便晕开,成了一滩黑色的印记,百里捻的脸色并不好。
“主上,这么晚了还要作画吗?早些休息吧。”莫湮有些担忧。
百里捻却依旧握着朱雀玉笔,眼神有些锐利,直盯着宣纸之上的墨滴,“把西昭少主送来的东西,都退回去。”
越洆拜访百里捻之时,带了一些礼品前来,留在了百里捻的房间之中,他没曾看过,连一眼都没用。
莫湮点头,“属下明白。”
莫湮捡起礼盒礼包,一人竟没有拿完,便叫了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卫禹,两人一同带走了这些礼品,卫禹随即抬头看了百里捻一眼,见百里捻面色这般差劲,人似乎更加单薄抑郁。
“百里先生,还没好点吗?”卫禹问道。
百里捻站在书桌之前,他仿佛没听见卫禹的话一般,手握着一支笔,笔尖滴了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之上,他仿佛定格在这个模样,一动不动。
卫禹皱着眉头,还想再问一句,却被莫湮猛抓一把,“不快点走,在这里打扰主上干什么!”
卫禹被拉地一个踉跄,硬生生被拽出了屋子,来之前赛戬叮嘱过他,让他好好看着百里捻,现在倒好,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你干什么呀!我还不能跟百里先生说句话了?”卫禹瞪着莫湮,他对莫湮向来不服气,上次信件之事可算是记恨上了莫湮,可是憋气的是,他在武功之上又奈何不了莫湮,真真让人难受。
莫湮扫了卫禹一眼,眼底也尽是冷漠与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即便是羌晥王,也不见得有打扰主上的资格。”
比起之前的大姜王朝,羌晥连一个强诸侯国都算不上,在主上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小部落罢了,莫湮容不得任何人打扰百里捻。
可是他的话在卫禹听来,可就格外的难以入耳,“你说什么呢,竟敢侮辱吾王!饶是今日一定要和你比划比划了!”
卫禹拔出长剑,怒视莫湮,卫禹也算是羌晥第一带刀侍卫,豪气和忠心一样不少,只不过碰上莫湮这样的高手才吃了亏。
“跟你王一般幼稚!”
莫湮冷冷扫了卫禹一眼,并没有动剑,而是拂袖转身离去,仿佛懒得和卫禹一般计较,卫禹却瞪着眼睛,这样的神态比拔剑相向,还要让人倍感屈辱,他举着长剑,追着莫湮。
“莫湮!老子今天便要跟你较量较量!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莫湮回头扫了他一眼,摇摇头,无奈与不屑,心道果然是莽汉羌晥王的侍卫,一样的蛮横无礼又愚蠢!
他轻点脚尖,朝着屋檐之上跃去,莫湮虽然剑术高强,但他最为得意的还不是剑术,而是轻功,饶是赛戬,也追不上的轻功。
他微微跃起,卫禹还没来得及追上屋顶,他的人便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上,苍凉的屋顶之上只剩下卫禹一个,他愣怔着,四处查看。
“人呢?”
人早就消失在他的眼皮之下,他的轻功连莫湮的身影都瞧不着。
卫禹扔掉长剑,一脸愤愤,在羌晥王宫,除了王上之外,卫禹也算是武功最为高强之人,现下竟被人耍得团团转,他气得脸都变了色。
“莫湮这死小子!耍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