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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这个女娃,吓人干嘛啊!”贴墙角的一处展柜里,一个腰间别着酒壶的老翁从一个酒壶展品中走出来,招呼着芷姚。“我们搓麻,三缺一,来不来啊?”
话音刚落,又冒出了两个人影——一个倒挂在天花板上,可端看那人相貌,倒是个偏偏如玉的贵公子;另一人正从展柜里站起来,一副心宽体胖的模样,身上穿着绣着通宝暗纹的长褂,像是个钱庄老板。
“老马和老杜这段时间被国博借去参展,我们连一桌麻将都凑不起来了!哎!”那钱庄老板样的男人摇头感叹。
“他们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呢。。。。。。”到挂着的美青年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可是国粹啊!”老翁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原地盘腿坐下,解下腰间的酒壶给自己灌了几口,接着又不死心地继续询问芷姚:“丫头,真的不来?”
“。。。。。。”芷姚表情嫌弃地盯着这三位雷打不动的雀友,以沉默表达立场。她醒来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并不能领会麻将的精髓。
芷姚对过去的事情忘了不少。但她依旧记得自己是荆国的德阳长公主,脑子里最后的场景是她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以身殉国。而再等她睁眼时,她便出现在这方四周都是玻璃的小小空间里。
至于她为什么会附身于这方煤精印之中,她也不明白。
周围和她一样的“人”告诉她,这里叫做博物馆,他们都是同一批被挖出来的。。。。。。文|物。
想她堂堂一国长公主,走哪不是众星捧月绝代芳华,如今竟落得龟缩于这方玻璃展柜供人观看的下场!
受限于印本身被保存在展柜中,芷姚不能离开本体太远,她的活动范围只在自己展厅之中。如果能出去走走看看就好了。
倒是今天那个新来的讲解员,他不仅听得到她说话还看的到她本人?
芷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向那个有些虚弱却继续为游客讲解的背影。
啧,这狗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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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傍晚时分,夕阳悬在空中,依旧炙烤着大地。柏油马路的路面上都出现了海市蜃楼现象。
叶澜从博物馆出来时,只觉得自己瞬间进入了蒸笼。但好在他在学校外还有一处公寓,可以让他不用回没有空调的宿舍。
回家的路上他直接点了份外卖。今天这个天气这个心境,他并不想做饭。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掉身上的汗气。淋浴时,他不免由会想起了今天下午发生在珍宝馆中的怪事。
怎么会有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呢?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和他对话!
难不成是他因为他中暑所产生的幻觉?
不,他几乎从早晨开馆就一直待在馆内服务游客,基本上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外头的暑气。还是因为他昨晚熬夜复习华国五代史那门课,导致睡眠不足?
叶澜闭上眼摇了摇头,关掉头顶的花洒,走出淋浴间从一旁架子上取下条毛巾给自己擦干。简略的擦掉身上的水珠后,他又扯了条干浴巾,随便围在了下身,便直直从主卧的浴室里走了出去。
哪知他刚跨出浴室的门,便看到自己的床上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穿黑色直裾,check;
她有一头长及脚踝的黑发,check;
她的侧脸和下午他在珍宝馆煤精印展柜上看到的那个少女一模一样,check!
CHECK!CHECK!CHECK!
叶澜觉得自己的呼吸消失了。他失措地向后退了两步,脚上的步子稍微大了些,那张松松垮垮围在他下身的浴巾直接掉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少女听到了响动,也循声转头望了过来。
“。。。。。。”
“。。。。。。。。。。。。”
面面相觑数秒之后,少女面朝叶澜,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可指缝间的距离大得简直能夹住一个鸡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流氓!!!!!”
为了保卫自己的隐私,叶澜一把将掉到脚边的浴巾抄起,直直朝那少女的头上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