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腰背又被士兵踢了一脚,我爬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脸无畏地再次向前走去。
在船桅下面士兵拦停了我,蹬腿踢向我的腘窝使我跪下,我顺势坐在地面,任凭他们如何毒打只是不跪,李无尘向来只跪天地与父母。
“随她,让她坐着死。”刘大千沉声道。
面前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木盆,想必是用来盛我的头颅,或者是盛我从头颈中喷洒出的鲜血,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种颇尽仁意的主意,不至于使受刑者的头颅在地面无主地乱转,也不使鲜血肆无忌惮四处流淌。
用绢布包裹起来的发丝被解开了,绾成一个髻结在头顶,这样砍头时就毫无阻碍。
一旁的刽子手磨刀霍霍,我却无暇害怕,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直到此时上官违心还没出现,莫非他也出了什么事不成。
海风大了起来,携裹着一丝的雨腥气,不经意地落下了几滴。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见天空中聚集着大片的乌云,俨如山峰坍塌下来,云层中隐约还蓄积着雷电,暴戾之气呼之欲出。
光色瞬间暗淡下来,俨如黄昏。
“时间到了,斩首。”刘大千的手如刀锋直挥下来。
凛冽的寒风从耳后生起,刺骨冰冷,只听咣的一声响,那把锃亮的大刀便落在了我的身后,霎时我的肩膀被捉住,借着这个力道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站起,然后旋转地倒入了一个宽厚的怀中,转眼间眼神和上官违心急切的目光相遇。
“阿尘,抱歉,我来晚了。”上官违心一手握刀,一手环着我的腰肢,眼中满含歉意。
他就像是挣破重重黑暗陡然出现的一线光明,莫名地我便激动起来,我将头依偎在他的胸膛,道:“没有,你来得正是时候。”
“上官正使,到现在你还要包庇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她在火房的水缸投毒想要谋害全船人的性命,如今茶嫂已经被毒死了。”刘大千大发雷霆,气得胡须飞起。
他仍着拥着我的腰肢,大声道:“阿尘才不是这种人,是你们误会她。”
“人证物证俱在,谁会冤枉她,周医官在她的房中搜出了砒霜。如果她不想害人,怎么会在房里藏有砒霜。”刘大千按着腰间的佩刀,似有拔刀之势。
“总之我不会相信阿尘做出这种事,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她。”
我满心欢喜,果然这次我没有看错人,上官违心确实一片真心为我。不由地我便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忽听得刘大千大怒道:“水性杨花的女人,竟敢公然做出狐媚之举,我刘大千今天非得除掉你这个祸害不可。”
“谁想伤害阿尘,先得过了我上官违心这关。”上官违心大喝。
“罢了罢了,我刘大千愧对老友,要辜负他所托了。”说完刘大千怒极,拔出仪刀便向我当头劈下来,刹那间上官违心推开我,举刀迎上去,金刀相加,铮铮声不绝于耳,光影目不暇接,转瞬上官违心已和刘大千斗出十来招。
我躲在一旁暗自心惊,素来只知刘大千是个迂腐文人,没想到武功也如此厉害,我明显低估了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