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他们开凿的地方是宁蒙山上一处土质较薄的地方,离地道的出口并不远。
宁远和轻雷两人出来的时候,伤员已经被萧御指挥着人送去了大军营帐。
他和张笑笑两人站在洞口,静静地看着宁远出来。
夜色已然凝重非常,灰蒙蒙的天,仿佛也知道这一日的杀戮和血腥,不见星月的足迹,唯有那一片压城的黑云,叫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寂静,就像是会传染的病菌,一点点地蔓延开来,使得这一片天地都变得格外的压抑。
张笑笑和萧御静静地陪着宁远走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没有人提醒宁远,他的背上还在流血,他脚下的路滴满血迹。
回营的路似乎十分漫长,长到那片压城的黑云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至滴下泪来。
“下令烧山的人是谁?!”站在营寨外,宁远抬起头,任由越来越大的雨水洗涤着他脸上的脏污。
一个小小的蒙城少将,他不相信,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烧宁蒙山。
要知道,宁蒙山可是魏国的边界,是魏国与金陵城之间最大的屏障。
他相信,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去烧宁蒙山。除非那个人,身份地位极高。
“你先去休息吧。”萧御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宁远突然转过身,一把揪住萧御的衣襟:“告诉我,是谁?!”
这一刻的他,眼眶发红,眼睛里迸射出的是无尽的恨意。
“王!”轻雷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去解救萧御。
萧御抬手制止他的行动,目光淡然地看着宁远:“就算我告诉了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模样做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冷静地让人不舒服。
一双墨黑的眸子便如同两湾漩涡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将人给吸进去似的。
宁远恨恨地瞪着萧御,眼睛一眨不眨。
张笑笑站在旁边,看着这样的宁远,她只觉得无比心疼。
“宁远,你别这样。”她轻轻拍拍宁远的肩膀,“傻……”她突然一顿,声音却有几分哽咽,“他定然也不希望你如此的。”
宁远愣愣地站了好久,终于支撑不住地松开了握着萧御衣襟的手。
他的背上早已伤痕累累,能坚持着走到这里,已然是靠了十足的意志力。此时,便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了。
张笑笑伸出双手,想要接住他,萧御却已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后将他丢给了轻雷:“带他回去。”
轻雷接过宁远,将他背到背上。
萧御转身握住张笑笑的手,用力捏了两下才算缓解心头的不悦:“以后,不许碰别的男人!”
“诶?”张笑笑有些回不过神来。
寂静的气氛中时刻透着悲伤。
连天空都在为葬身在宁蒙山的亡灵哭泣。
张笑笑的眼睛跟随着宁远。
萧御却强硬地将她的头转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本王说,以后不许碰别的男人!也不许被别的男人碰到!”
张笑笑微微蹙了蹙眉,看着眼前的萧御,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些陌生。
“听到没有?!”见她只是看着自己,却不说话,萧御有些不悦。
张笑笑抬手,摸了摸萧御的额头:“没发烧啊!”
萧御抬起另一手攥住张笑笑作怪的手,怒道:“本王没发烧!没说胡话!张笑笑,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你给本王记住了!”
张笑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