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亭附近有水域,夏季多有蛇虫鼠蚁,所谓驱邪,便是驱赶这些小东西。
五月单五的沐兰节,此地也比较看重,不仅采摘佩兰洗浴,还将其制成药包、药枕,醒神驱蚊。
杨替说,佩兰俗称醒头草,他最应该日日佩戴,提醒现下的好日子来之不易。
初三开始,他就开始准备过沐兰节所用的汤药,到初五那天,煮了一大锅汤水,要她沐浴净身。
书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还记得,那时我说冬日不便,洗浴凑合,故意讲给你听的。”
但现在正是好时节,能舒舒服服泡澡何乐而不为呢?
同当年一样,书心在里间沐浴,他在门外守着,等候吩咐。
场景太过美好,她忍不住叫他一起。
杨替有些犹豫,想了几秒钟拒绝了。
问原因,他说不合适,不合规矩。
白日有人问他,方老丈和葛老丈,两个武人,怎么开的药房医馆。
他说是方老丈女儿所经营。
那人又问,你呢,你们什么关系?杨替答不上来。
在他眼里,书心是薛星铭的逃妻,是方武先的女儿,却不是他的夫人。
“那有什么,要不我们成亲吧。”
萧国的法,又管不住鹤吟郡的人。
书心觉得,她既然已逃走了,自然不算别人的妻子,就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我爹就在邻县,半日不到,把他喊回来做个见证,再办个婚礼,别人就不会多问了。”
女方如此主动,换作一般男子,嘴巴可要裂到天上去。可杨替却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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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方文厚忙于战事,可能无暇顾及,劝她再等一等。
看他这样,书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
“我不能等,绝不能等,我想要的东西,不能像水一样从手边流走。”
她猛地从浴桶里跳出来,抓住他的手。
“五月,我非要在五月成亲不可。”
她慌里慌张,好似有极大的恐惧,杨替不明白,依旧应了。
方文厚回来商量婚期,葛伯阳也跟过来凑热闹,“这么着急?不等等吗?再有两个月,你的薛郎就打过来了。”
这是书心才恍然得知,那个忠武将军,真的是星铭。
而父亲也与他已经交过手了,“以前只听说他身手不好,不学无术,这几战下来,不像传言所说嘛。”
“这等大才,真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
她和杨替成亲在即,父亲又说这些,书心愤怒异常,“你说这些做什么,是后悔那等大才当不了你女婿吗?”
方文厚被训斥,有些没脸,刚要反驳,又听见他的女儿阴阳怪气道:“以前你还说,那小子三心二意,朝三暮四,不堪良配,如今换了说辞,难保不是想贪慕富贵。”
明知他一心为班国旧主,却故意这样刺激他,父亲知说不过,要葛伯阳帮忙。
葛伯阳一反常态,竟然向着书心,只见他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末了,他才长叹着与方文厚道:“十多年不闻不问,见了就挑三拣四,换我也要发脾气喽。”
这话听的人愧疚,方文厚才不提星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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