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胎动,你确信吗?”
书心敢吃杨替的安神汤,却不信他把脉的水平,生怕他三脚猫的功夫诊断错误。
“算了,还是叫人出去请个大夫靠谱。”
书心正要喊人,清烟畏畏缩缩扛着肚子到跟前:“少夫人,杨侍卫应该没有诊错,你摸,它在动呢。”
说着,书心便感受到一把细嫩的小手抓着她,将她的手缓缓放到夹袄里。
清烟月份还小,肚子只微微隆起,不是特别明显。她感受到隔着肚皮,肚子里的确有一股奇异的跳动。
“在动,它在动。”
书心吃惊的连喊两句,然后意识到反应太大又一本正经做回端庄的少夫人:“既无别的事,我就回去了。以后月份大了不方便,有什么需要,让屏儿去说。”
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清烟的院子。
清雾不如少夫人看的开,她身上是欺骗的愤怒,走之前狠狠剜了一眼清烟和屏儿:“亏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等小事也值得麻烦少夫人?递个话要大夫,谁还能不答应吗?”
她为少夫人愤愤不平。
书心想的就简单了,清烟毕竟才十八九岁,过去一直作为奴婢被转卖,年幼不曾得过亲人的关照,孩子有了动静,肯定手足无措,害怕的很。
所以她和清雾讲道理:“别对清烟太苛刻,她又不知府里进了歹徒,在她眼里,胎动就是第一等要紧事。”
*
然而这话听在杨替耳朵里全然不是一回事。
少夫人匆匆去,匆匆离开,回去路上又一言不发。一定是介意她有她没的东西。
而少夫人和清烟的区别,便是没有这样一个胎儿。
于是他破天荒开口安慰人:“刚才上马,我碰到你的手腕,脉象平和,身体健康,等少将军回来,你很快会有孩子的。”
初听之下,书心有点反应不及,等知道杨替在跟她说话,一股莫名的气恼涌上心头。
“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吧,仿佛有孕是件好事似的。”这种时期,她可不想再一次经历残忍杀子之事。
当初封水诊断,说流产之事为庸医误诊,但她却真真实实的经历了那些,她为它赋予的感情、那些纠结和痛苦,全都真实无比。
有时候做母亲的,比大夫更敏锐。
书心虽不懂封水一口咬定为了什么,但在她心里,那个孩儿是来了又去了的。
杨替因为一时心软说了不该说的话,又因那一句不该说的话,惹得少夫人气恼,该怎么挽回呢?
三人走到花园附近,杨替突然停下,说“我带你去骑马”。
书心下意识叫清雾先走,而后又想,骑马倒也不必避开别人。
但杨替已经先走一步了,他未去马场,竟也找来一匹马,就那么牵着走着到了书心跟前。他拉上那个要骑马之人的腕子,搂着腰一甩,两人一起上了马。
“搂紧了,别掉下去了。”
书心愣怔伸出了胳膊,她还没抱稳,马匹已奔跑起来。
随着颠簸,慢慢凑近,两具身躯紧紧贴着,鼻尖是淡淡的茉莉香。
杨替抓着缰绳,从花园的僻静之处,奔到了校场。
冬日天短,才一会儿,天便昏暗,看不清人影。
“停下来。”
马跑的太快了,耳边风声呼啸,书心的声音便消匿了。
她一手抓紧他的衣服,一手试着用手指戳着他的腰,“停下,我被撞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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