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护卫能有那熊心豹子胆,胆敢反过来绑定要护卫的对象好不好?
“臭小七啊!!”她咬牙切齿。
可偏偏需要小七做回应的时候,这臭家伙就给她装死。
她这是什么命啊,都摊上了什么人呐。
那头,王艳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众人簇拥中,抱着一直不离手的花布来到她面前,笑着冲她发出邀请。
“张月鹿,我叔叔说仓库里有一批处理布,你要不要一起跟过去看看?那布料虽然有些问题,肯定远远不如我手上拿着的这块,不过——”
王艳刻意又指了指那块花布,睨了一下张月鹿,别有深意地继续,“不过处理布不用布票,还便宜,应该非常适合你。我听说你家被一把大火给烧光了,手头应该非常紧吧。我想着能帮你省一点就是一点。都是穿的,应该不用太讲究的。你要跟我们去吗?”
不等张月鹿回答,其他人就已经夸起了王艳,大意就是王艳就是人美心善,有过那样的不愉快,还对张月鹿这么不计前嫌。
那处理布哪有王艳说得那么不堪。说是处理,但其实都是些小毛病,比如花样错乱,或者染色不均匀什么的,基本不影响穿着。关键是,布票多难得啊,一人一个季度,就那么点布票,连一件衣裳都做不完整,这种不要票又廉价的处理布,可一向都是抢手货,别人想要都得不到呢。
而且,供销社主任是王艳的叔叔,他特意给王艳留出来的处理布,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按照他们以前的经验,那些布料都好得很呢,回回他们买了回去,都得遭村里人羡慕。
这一次这一批,也是王艳的叔叔特意给他们留出来的。他知道新知青下乡这一阵,他们肯定会放假来镇上。
所以,能有机会捡便宜,这是多好的事啊。
张月鹿就该对王艳感激不已。
最跪舔王艳的几人,就是这么想的,言语中透露的意思,就是张月鹿如果不答应,那就是不识抬举。
可张月鹿能答应吗?
王艳就是不怀好意。前头,对方刚劫走了自己的布,这头发出邀请的时候,又再提这布,这不纯属膈应人的吗?
再说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这头接受了王艳的好,回头,不就得被王艳给压得死死的。就像现在跪舔、拥护王艳的这批人一样,不都是个个得了王艳的好,才这样替王艳说话的吗?
她要是得了好,回头王艳再欺压她,她要是反抗吧,别人肯定得指责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可她要是不反抗吧,那就等着窝囊到底、被踩得死死的吧。
兴许到最后,连自己的灵魂都得在扭曲中变形,转为丑陋。
不过就是点小便宜,她贪这个干嘛?
她直接拒绝了。
果不其然,拥护王艳的人,立刻骂她“不识好人心”。
王艳这会儿装起了大尾巴狼,“算了算了,人家不领情,就随她吧,我这头心意到了,也算尽了我的情分了。”
说实话,她还巴不得张月鹿拒绝呢,这样,大家伙才会帮着自己踩张月鹿啊。
转眼,她明艳地笑着,漂亮的双眼盯上了殷锐,娇声道:“殷锐,你跟我们去看看吧,机会难得。伯母和小凤他们,好久没做新衣裳了吧?”
不知道怎么的,以往这个男人奉承她,她有些爱答不理的,但现在,他明着不奉承了,她却想念得紧,特希望他能回心转意,重新围着她打转。
因此,抓住任何机会,她向他施展自己的心意。
可殷锐比张月鹿拒绝得更快、更冰冷,“不用了。”
王艳顿时咬住了唇,露出了委屈。有人帮着她说了殷锐几句,她赶紧给拦了下来,故作笑容牵强地道,“算了算了,人家大概是真的不需要,我们走吧,去看看那处理布。”
“哎,你可真是心好。”
“就是,也太会替别人着想了吧……”
众人又夸起了她,然后急切地去看处理布去了。
这一批人一走,供销社倒是不再闹哄哄的了。张月鹿看看男人冷厉的面庞,心头有得意,也有欢喜,忍不住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笑得双眼如夏日的溪水一般,水涟涟的,温柔极了。
男人心头有点甜,却故意绷着脸装不知道,问她,“什么意思?”
她也不藏着掖着,甜甜地解释,“夸你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哦?夸我什么!”